所有人都有过这样的感觉,半梦半醒,意识是混沌的。就像梦魇,明明知道自己在做梦,也知道再睡下去上学要迟到了,拼命地想醒来,强迫自己醒来,可无论怎么挣扎怎么努力,就像被束缚了四肢,沉溺在荒诞的梦境中无法清醒。
檀香袅袅,香得有些甜腻。月色朦胧,透过格子窗投射进来,室内像是披上了银纱,梦幻得很不真实。床幔轻轻摇曳,投影在干净的地板,像是妖孽在乱舞,又像被禁锢的灵魂在挣扎。月影斑斓,或明或暗,静止的物体在光影的轮番交替下仿佛活动起来。柔软的大床,如同海上的浮萍,摇摇晃晃,飘忽不定。
一个身影闯入了房间。
逆光,看不清容貌,月光将身影拉得修长,长发狂乱飞舞。
床上,迷迷僵直身子躺着,明明陷入昏迷,却隐约感觉到有人进来了,甚至还能感觉到那人站在屏风那边不可一世的傲慢。
这人,不是离裳。
她的体香比这浓郁,她的气息不会如此邪恶,她的存在不会让温度陡然下降。
快醒来!快醒来!
迷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连一个手指都无法活动。
风起,格子窗噼里啪啦响。
“呵,呵呵。”
那笑声邪恶至极,阴冷得让人发抖。迷迷感觉到身上的寒毛一根根立了起来。
“离裳……呵呵,离……殇?你以为真的可以离开吗?”
“那么迫不及待吗?本宫以为你应该还能装几天。”
“离裳啊……你不知道本宫有多想你,本宫天天想你,你怎么忍心在别人身下婉转娇啼,肆意承欢呢?”
“离裳啊,看本宫多疼你,知道你爱美,‘睡蛊’,本宫为你准备的,让你死了也死得漂亮。”
快醒来!快醒来!
我不是离裳,我不是什么离裳。越是挣扎,束缚在身上的东西就越是沉重,冷汗,湿了背,沾染在纯白的床单上。
“离裳,害怕么?怎么都不说话?本宫也不为难你,本宫说过,会疼你。”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浓郁的香味,不同于昏迷前那种感觉,应该说比那味道还要浓郁。瞬间僵硬的四肢全部软了下来,再也使不上半丝力气,可是混沌的头脑突然就清醒了。
迷迷当时的第一感觉——丫的,又被下药了,是不是青楼里的人都混身带药啊?许是两种药效混合在一起,让前面离裳下的药失去了效果。
离裳下的是****。
虽然四肢瘫软了,可是身上被强力束缚的感觉也随之消失,只是暂时还无法睁开眼睛,感觉却也清晰了很多。
迷迷吓出一身冷汗——真的有人在屏风那边,刚才的并不是梦。
正想着,那人向着这边走了过来,清脆的脚步声在黑夜里格外刺耳,终于在床边停了下来。
突然一个闪电,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迷迷陡然睁开眼睛,格子窗晃荡得越发凶猛,床幔随风飘摇,隔着床幔迷迷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一头深紫色的长发疯狂飞舞,长袍猎猎作响,冷冰冰的银色的面具照在脸上,在这样突兀的白光下诡异至极。
闪电过后,室内重归黑暗,甚至比先前还要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一声巨响,天雷破空,迷迷随之一阵颤抖。
“呵呵,离裳是在害怕么?”说着,来人一把拉开床幔,隔着被子直接覆在迷迷身上。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每个字都邪恶得让人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