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花顺子暗喜,师叔丁飘蓬出手了,遗憾的是,自己却只能在一旁呆着,不能上前助拳。
众保镖拔出刀剑,向丁飘蓬奔去,叱喝道:“下来,再不下来,老子要你的命。”
一时叱喝之声暴起,钢镖、铁蒺黎、袖箭、铁胆向丁飘蓬呼啸而去,丁飘蓬长袖一卷,真气磅礴,将一众暗器俱各扫落,也有暗器落在保镖、赌徒身上的,一时,鬼哭狼嚎,呼爹喊娘之声四起。
顿时,大厅里乱成了一锅粥,有人尖叫着夺路而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跑得不够快;有人开始浑水摸鱼,抢夺赌台上的银子与筹码,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啦;也有胆儿大的,躲在栋梁后,贴在墙边,钻到赌桌下,睁大眼睛看热闹。
毕竟,这种“砸破庙”的场面,一生遇不上几次。
丁飘蓬身影一落,落在西北角墙边,那儿摆着一个铜烛台,那铜烛台作盘龙状,一人多高,足有一百余斤重,正中插着一枝大红烛,周遭插着八枝小红烛,烛火融融,烧得正旺,飞人双手擎起铜烛台,如灯芯草般,耍了起来,耍得兴起,便笑道:“这赌场灰不溜秋的,不敞亮,不是坑人么?不行,哥要让赌场亮堂亮堂,哈哈。”
说着,举着铜烛台,去点窗口华丽厚重的窗帘,刹那间,窗帘点着了,火头炽旺,呼啦啦,直冒火星,便往天花板窜,将大厅照得如同白昼。
众保镖奔到丁飘蓬身边,刀剑齐上,暴喝道:“倒下!”
只见丁飘蓬将手中盘龙铜烛台向众人拦腰掷去,众保镖走避不及,当即有三四人被砸中了,齐声惨呼,倒在地上,铜烛台上的蜡烛撒了一地,烧得愈旺了,有人推开烛台,却身上点着了,烈焰熊熊,痛得在地上打滚。
众保镖知道厉害,镖头是个**子,厉声喝道:“哪来的野路子,有种的报上‘万儿’来。”
丁飘蓬哈哈大笑,捻着颔下胡须,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就是千变万化柳三哥,叫你们老板出来,不出来,哥一把火将赌场烧成一片白地。”
说着,脚下一点,又飞身而起,飞向东南角的铜烛台,举起盘龙铜烛台,如法炮制,点着了窗帘,一时东南角的窗帘也点着了,熊熊大火烧上天花板。
众保镖又冲向了东南角,有两名不要命的愣头青,贪功心切,仗着人多势众,且手头功夫了得,冲上前去,使出独门狠毒招数,刀如匹练,剑似狂蛇,一上一下,扑噬而去,刀削颈项,剑撩下阴,使出平生绝技,阴毒狠辣之极。
只要柳三哥倒下,老子就荣宗耀祖,发大财啦。
丁飘蓬本不愿伤了二人,见二人如此歹毒,他的火,噌一下,蹿上心头,长剑出鞘,青光电闪,快得匪夷所思,一式韩信点将,青光在两人手腕子上一闪,飞溅出两道血光,咣当咣当,两声连响,两只手,握着刀剑,掉落地上,那两个愣小子,站在原地,傻眼了,手腕子上咕嘟咕嘟地喷着血,一时地上全红了,这才觉着疼痛彻骨,惨叫一声,倒下,昏死了过去。
丁飘蓬冷笑道:“哈哈,还有不怕死的么?哥正想领教领教呢,这是哥跟你家老板之间的梁子,跟各位无关,谁要硬出头,这就是下场,快,去把你家老板找来,他不是在找哥么,哥也正找他呢,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呀。”
众保镖持刀站成半圈,谁也不敢再贸然出手了。
丁飘蓬上前一步,众保镖就退后一步,哪有人再敢唐突冒犯呀。
千变万化柳三哥乃天下第一剑客,咱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对手,他出了一剑,就将咱们两名尖子的手给剁了,咱们这些人,连给他喂招的资格都够不上,上去,明摆着是找死!
钱再好,不如命好,命没了,啥都空了。
大厅西北角的天花板烧穿了,火头窜上了房梁与椽子,噼噼啪啪乱烧,烧得瓦片椽子哗啦哗啦往下掉,轰隆一声,房梁烧断,倒了下来,火星子四溅,一下子,西北角屋顶烧了个大窟窿,呼啦一声,风从窟窿里吹了进来,风助火势,火助风威,大厅内的火,呼啦啦,烧得更旺了。
大厅东南角的天花板也烧着了,烤得人脸发烫。
看来这满堂彩赌场,今儿个是保不住了。
只见丁飘蓬脚下一点,往西南角飞去,举起铜烛台,如法炮制,把西南角也点燃了,满堂彩赌场,已是金蛇狂舞,烈焰熊熊,热浪灼烤,烟熏火燎,人在大厅,如处炉中,待不住了。
赌场大门朝南,夹在西南角与东南角,两个着火点之间,再不出去,就没命啦。
看热闹的,慌神了,再不跑,就跑不脱了,发声喊,快跑啊,一窝风冲向大门,也有个别不知轻重的看客,看得津津有味,不肯走呢。
众保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抬着受伤的弟兄,向门口退去。
同花顺子始终站在大门内,遵照师叔叮嘱,眼睛一眨不眨,四处察看赌场老板大嘴巴的踪影,却怎么也找不着。
也许,大嘴巴听说柳三哥来了,早就跑了,师叔这个办法,实在不敢恭维,凭良心说,不是个好办法。
用什么办法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大嘴巴呢?说实在的,也真想不出啥好办法来。
同花顺子正在煎急,却见黄鼠狼在门外向自己频频招手,急得跳脚,一付呲牙咧嘴的模样,莫非,他找着大嘴巴了?同花顺子心里一乐,忙从门内蹿了出去。
同花顺子走后,不一会儿,两扇赌场大铁门,便嘎嘎作声,缓缓合拢,像是要关闭的模样。
原来,那铁门是有机关的,脚快的保镖,见苗头不对,从将关未关的大门里冲了出去,慢一拍的保镖,却被关在铁门之内,有的放声大哭,有的破口大骂。谁他娘的断子绝孙,把大门给关了呀。
关在大厅内的,除了保镖,还有几个看热闹的赌徒,这一回,全傻眼了,想出去,出不去了,没人记着柳三哥了,也没人要巨额赏银了。
其实,有许多热闹是看不得的呀。
大厅有两道门,一道是前门,如今已关上;一道是后门,通向后院,一般后门不开,如老板及亲信要进出此门,须看门保镖,从内开启。
两道门全是铁门,坚如磐石,一时半会儿休想打开。
大厅两侧是两排琉璃长窗,为安全计,长窗上都安装着坚固的铁栅栏,人根本就出不去,大火一烧,靠火头近的长窗玻璃,被火烤裂了,哗啦哗啦,碎落地上,听着}得慌,许多赌桌、凳椅也已着火,火势上下呼应,左右逢源,将成燎原之势。
众人一窝风逃向后门,后门关得死死的,众人高喊救命,拼命撞击铁门,却纹丝儿不动,根本无人应答,门后的人,像是死绝了。
大厅内,火越烧越旺,空气稀薄,众人被烟火熏得频频咳嗽,七荤八素,忙跑到东北角,那儿还未着火,还好苟延残喘,便砸碎长窗玻璃,抓着铁栅栏,向外呼救。
一时,大厅内乱作一团,众人已不分敌我,只想着逃命,由于大厅十分高敞,一般人,根本休想从厅内攀墙出去,两三个轻功好的保镖,如镖头**子等,丢下弟兄们,飞身冲出烧穿的屋顶,逃命去了,大多数人,却只有哀哀啼哭,在厅内东北角等死。
这时,众人发觉东北角的天花板砰砰作响,一会儿,天花板破碎了,噼里啪啦,落下一些木条、破板、瓦片来,众人纷纷闪避,叫道:“天啊,没活路啦,莫非火从外面烧进来啦,哎哟妈呀,这可怎么好啊。”
一会儿,屋顶凿开了一个大洞,只见一个人脚挂在梁上,探下手臂,捞起窗帘,毫不费力地将窗帘撕成条状,搓成长绳,挂在梁上,或提在自己手中,垂了下来,足有四五条,喊道:“要活命的,上来吧。”
众人定睛一瞧,那人正是千变万化柳三哥,谁也没见过柳三哥,却不知是丁飘蓬扮的。
保镖心里忐忑,不知柳三哥是真救,还是假救?
情势危急,心一横,顾不了那么多了,死在火里,成了火烧鬼,变成一截黑炭,谁也认不出,没法向父母老婆儿子交待,死得连谁是谁都没法弄清,这不是给他们添堵么?死得没个名堂;不如死在柳三哥剑里呢,总而言之,说起来是死在天下第一剑客手里,虽不是件光彩的事,也不能算是件不光彩的事。谁让自己跟柳三哥作对呢?谁跟柳三哥作对,都打不过他,都得死,明知是死,而不惜一死,应该算是死得其所,英勇无畏了。
况且,不是说,柳三哥是大侠嘛,总不至于趁火打劫吧?!刚才,大侠心一硬,就跟咱们干上了,说不定,如今见局势危急,我等死在须臾之间,他心一软,是真心来救我们呢。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这么一想,便手脚麻利,缘着绳子,一会儿就上去了,到了墙顶,柳三哥脸一沉,保镖心一寒,暗叫;姥姥,这回没命了,原来姓柳的是假救啊。
人心凶险,难以逆料,这回算是活到头了。
只听得柳三哥道:“谁也不准走,救人要紧。谁要走,哥要谁的命。”
保镖心头一宽,忙喏喏连声,道:“哥说得是,见死不救,不是个东西。”
丁飘蓬将手中长绳递给保镖,道:“拿着,救完最后一人,才能走。”保镖接绳照办。
丁飘蓬身子一沉,落入厅中,两名断了一手,昏厥过去的保镖,还未清醒,他一臂各挟一人,腾身而起,飞出厅顶窟窿,落在大厅之外,将伤者交给几名厅外接应的保镖,身影一花,没入人丛。
大厅墙上的保镖,齐心合力救人,少顷,厅内众人尽皆攀绳上墙,又缘绳而下,逃出大厅之外。
众人站得远远的看火烧,突然,轰隆轰隆几声巨响,大厅屋顶整个儿坍塌了,只剩了四堵犬牙交错、残破乌黑的墙垣,大厅内已是一片火海,烧得通红,就连长窗上的铁栅栏,也都烧成了玫瑰红。
众人总算逃过了一劫,想想实在后怕,都想谢谢柳三哥,却找来找去,没找着。
***
凡办赌场的,都喜欢在大门两旁摆放石雕貔貅。貔为雄,貅为雌,据说,貔貅这种神兽,只吃不拉,只进不出,能招财进宝,避邪镇宅。放两只石雕貔貅,意喻赌场财运亨通,生意兴隆云云,无非讨个利市而已。
满堂彩赌场大门两旁有两头石雕貔貅,体态巨大,威武雄壮,雕功精湛,栩栩如生。
黄鼠狼躲在一头石貔貅的阴影里向同花顺子招手,同花顺子蹿出赌场大门,问:“怎么啦?”
黄鼠狼指指大门对顾,道:“哥,你看,马路对顾那辆马车,从左向右数,第十三辆,是辆黑色马车,看见了吧,车上坐着个戴礼帽的人,他就是赌场老板大嘴巴。”
赌场外看火烧的人群,因怕吃误伤,退得远远的,指手画脚,人山人海,也停着赶来赌博的几十辆马车,人呼马嘶,杂乱不堪。
同花顺子道:“看见了,大嘴巴坐在窗口,跟一个保镖在咬耳朵,对吧?”
黄鼠狼道:“对,对对,就是他,现在,保镖离开了,他还在窗口,千万别让他跑了。”
同花顺子道:“别着急,哥给你作主。”
同花顺子带着黄鼠狼在人丛中挤轧,悄悄向大嘴巴的马车靠拢,惹得众人侧目而视,骂声连连,顾不上那么多了,骂就骂吧,只当耳旁风,没听见。
同花顺子问:“咦,老道呢?”
黄鼠狼道:“我刚才跟他说,车上人是大嘴巴,他点点头走开了,后来,我光顾着招呼哥了,一回头,不见了老道。”
大门斜对面,远远的停靠着许多马车,马车上的人,打开车窗,伸长脖子在看热闹,有些人,干脆站在马车顶上看。
渐行渐近,看见黑色马车旁,站着四名魁梧保镖,马车只开了半扇车窗,一个戴着黑色银边礼帽的人,帽檐低压,看不清面目,倚窗而坐,也许同花顺子靠近时引起的骚动,被他发觉了,轧出苗头不对,便把车窗一关,匿身车中,再不露面。
如今,想要赶车离开,会引起更大骚动,反成了众矢之的,不是个办法,不如猫着不动,看看再说。
原来,戴礼帽的正是赌场老板大嘴巴,刚才,他去香兰客栈巡视了一番,见离三更动手尚早,便准备回家歇息片刻,养足精神,到二更,再来接应水道的那些大爷们,生擒南不倒。
马车离开香兰客栈,走了一会儿,便见镇中火光冲天而起,那方位好像是满堂彩赌场,便命车夫赶快返回赌场,车夫加了几鞭,马车跑了起来,将近赌场时,便见赌场着火了,赌场外人山人海,人声鼎沸,镖头**子飞奔而来,拦住马车,上前禀报事情经过,道:“老大,柳三哥来了。”
大嘴巴道:“柳三哥?他来干嘛?”
**子道:“来找你的,说是你在找他,所以,他也来找你了,还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呢。”
大嘴巴心头一惊,看来水道有人泄密了,柳三哥知道我告发了南不倒,是找老子算账来啦。
**子道:“哥,快走吧。”
大嘴巴摇摇头,心想:柳三哥又不认识老子,老子不走,赌场经营了五六载,颇费了一番心血,如今柳三哥在大厅纵火生事,无非是想逼自己出来,老子才不会上当呢。况且,赌场外人山人海,停着几十辆马车,自己深居简出,认识自己的人,没几个,柳三哥更不可能认识自己,只要老子不出头,柳三哥就找不着自己。
大嘴巴道:“看看再说。”
于是,大嘴巴带着**子等人,命车夫赶车上前,混迹在车马人丛之中,在赌场外偷觑,他想看看柳三哥怎么个折腾法?
眼看火光烛天,大厅屋顶开始坍塌,四堵烧得乌黑的断壁残垣,依然兀自耸立,自然心痛不已,大嘴巴心地歹毒,已命镖头**子,将赌场大门关了,若是柳三哥,放火放得兴起,一时忘了出来,被浓烟一熏,熏死了,那就天下太平啦。
**子遵嘱,悄悄挤到赌场大门左首的石雕貔貅前,手伸入貔貅口中,抓住貔貅的舌头,往上一扳,赌场大门就嘎嘎关闭了。
殊不知,柳三哥要那么容易死,就不是柳三哥啦。
柳三哥的命硬,怎么整,也整他不死。
火光映红了围观者的脸,轰隆轰隆房顶的坍塌声,震得地皮发颤,百姓见赌场烧毁了,兴高采烈,随着坍塌声,暴发出一阵一阵的欢呼声,心道:三哥呀,你早该来啦,这赌场不知败坏了多少良家子弟,毁了多少好人家呀。
突地,金蝉子出现在黑色马车前,一名保镖眼睛一瞪,道:“小老头,滚开,不得靠前。”
伸出蒲扇般的手,向金蝉子胸口推去,金蝉子刁住保镖手腕,一拧,咔嚓一声,保镖的腕子断了。
另两名保镖知道厉害,疾地拔刀,从两侧向金蝉子颈项劈落,刀声赫赫,端的狠辣。
周遭本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见突发殴斗,动了刀子,人群炸锅,乱成了马蜂窝,吓得尖叫着,四散奔蹿。
金蝉子身形一伏,从二人刀下蹿出,纵向车门,断腕保镖,断的是左腕,并不碍事,见来者势猛,上前一步,右手拔剑,嗖一声,削出一剑,一脉青光,直奔金蝉子心脉,一出手,便是要命招式,端的阴毒犀利,金蝉子大怒,微一侧身,刀影一圈,当一声,荡开来剑,欺近保镖,提一口真气,在对方胁下拍了一掌,保镖一声闷哼,偌大的个头,竟如飞絮一般,向一旁飞出,落在围观者身上,六七个围观者,被保镖一撞,纷纷跌倒,竟倒了一大片,顿时,惊呼叫骂号哭之声四起,有几个撞在马车上,砸得马车直晃悠,驾车的马儿,呜溜溜乱嘶,围观众人,从地上爬起,拍打着身上的泥土,只见保镖口喷鲜血,倒在地上,已不省人事。
躲在车内的大嘴巴,紧闭车门,不敢露面。
金蝉子纵身蹿到车前,欲开车门,却背后刀声骤紧,三道刀风,呜咽怒啸,逆袭而至。
无奈,金蝉子只得转身,与身后的保镖厮杀。
金蝉子面对的三个保镖,其中一人,便是镖头**子。
**子乃九宫山高足,是赌场二号人物,十年前,便跟着大嘴巴,在江湖上专做没本钱的买卖,是个武功高强,心狠手辣的角色。
他左一刀,右一刀,看似寻常,却变化多端,九宫刀法,时快时慢,时轻时重,刀刀绵密,滴水不漏,寻常中暗藏奇崛,飘忽间叠出怪招,极为凶险,加之两名保镖配合默契,一上一下,一进一退,缠着金蝉子,一时,竟成僵局。
若在平时遇到如此棘手的点子,金蝉子早就觑个破绽,冲出缠斗,逃之夭夭了。
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这是他生存的法则。
好在他轻功快捷,世上能追上他的人不多。
今儿,他心中有底,当然不会跑。
有丁飘蓬在,还用怕么!
丁飘蓬怎么还不出手呢?这事儿,拖不起,要办得麻利才是,时间一久,等水道的人闻风而至,要救走南不倒,那就难啦。
丁飘蓬迟迟不见出手,出手的却是同花顺子。
同花顺子已挤到近前,他出手,从来没那么多讲究,怎么管用,怎么来。
他背手握剑,混在围观人丛中,悄悄蹑到保镖身后,冷丁一剑,刺在保镖腿上,保镖吃痛,啊呀惊呼,腿一软,栽倒在地;另一名保镖大惊,正想后撤,金蝉子见机会来了,岂肯放过,瞅个空子,削出一刀,第二名保镖,腿上鲜血飞溅,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子大惊,头皮发炸,以为柳三哥来了,吓得面无人色,疾地一猫腰,脚下一滑,向后一撤,挥刀护住周身要穴,纵身飞入人丛,逃命去了。
金蝉子、同花顺子、黄鼠狼也不追赶,冲向马车,哗啦一声,同花顺子拉开右车门,见车内空无一人,马车另一侧的左车门未关严,留着一条缝隙,啊呀,不好,看来大嘴巴已从左车门溜走了。
黄鼠狼一骨碌钻进车内,打开左门,探头四处张望,在赌场火光映照下,见远处有个人,头戴黑色礼帽,身裹黑色斗篷,在人丛中,拥挤冲撞,往远处逃窜。
同花顺子叫道:“哥,你看,戴礼帽,披斗篷的那个人,就是大嘴巴。”
同花顺子道:“没看错吧?”
“错不了。”
同花顺子、金蝉子脚下一点,如两头大鸟,先后飞出车去,金蝉子轻功端的快捷,后发先至,几个起落,已追到大嘴巴身后,出手点了大嘴巴后背要穴,大嘴巴闷哼一声,栽倒地上。
金蝉子对同花顺子道:“马车,要马车。”
同花顺子返身回掠,几个起落,落在大嘴巴马车的车座上,嘶声吆喝,甩响马鞭,硬是将驾着三匹高头大马的马车,从人丛中,赶了出去,看热闹的众人纷纷闪避挤轧,叫声骂声,杂沓而起。
马车赶到金蝉子身旁,金蝉子打开车门,提起大嘴巴,扔进车内,自己随之跳了进去,同花顺子正要离去,黄鼠狼这才匆匆赶来,叫道:“哥,还有我呢,别把我拉下呀。”
同花顺子吼道:“快一点,快一点,怎么跟老娘们儿似的,拖拖拉拉。”
黄鼠狼从人缝间挤了出来,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道:“来了来了,急啥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奔到马车前,连滚带爬,钻进了马车。
金蝉子把门一带,砰一声,车门关上了。
同花顺子长鞭一甩,叭,鞭声脆响,围观众人心头一惊,闪开一条道来,马车从人丛间的甬道冲了出去,向香兰客栈狂奔而去。
围观众人看不明白,这几个人是来干啥的?究竟谁是千变万化柳三哥?这驾马车要去哪儿呢?
有一点,他们十分明白,赌场烧掉了,对蚕桑镇百姓来说,除去了一块心病,这祸害良家子弟的魔窟,在熊熊大火中灰飞烟灭,总归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赌场的大火还在熊熊燃烧,火光将四周照耀得如同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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