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元沉声道:“按照张哥的说法,这个野狼的能力很强,可关键是野狼也会做点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情。为什么他会有个这样的面具,为什么他会对张哥知道得如此清楚?我估计哪怕是警察,也没法调查得这么详细吧?”
王天逸皱眉道:“有一点问题我想不明白,张哥说大学门口找不到出租车。可我记得他读的那个大学门口,明明全都是出租车。”
人们都是沉默不语,我的心里也是一紧,觉得气氛不太好。
忽然,李大元的手机响了,与其同时,顾梦佳的手机也是响了。
李大元接起了电话,听过电话之后,缓缓说道:“查到了,张哥今天没去大学,而是去了一个青年旅馆。秦忠查了那个青年旅馆的监控,发现他一直在走廊跟空气说话。”
“我这也有点状况……”顾梦佳皱眉道,“银行给我打电话了,说张祥在进行一场五千万的大金额交易,而且是往他的另一张卡里转账。我让银行先等一等,等我确认了再转账。那经理不停的给我道歉,说如果他们银行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事情,一定会想办法改进。”
“别说了……”
叶佳佳抱着枕头,小声说道,“我不想听了,别说了。”
周兰也是连连点头道:“也许是张祥的一场恶作剧呢?你们不是说了吗,他刚才给你们报的野狼电话号码,其实是他自己的电话号码。这就是一场冷幽默嘛,你们还跑过来跟我们这么正经地谈。要我说啊,你们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张哥这么忙的人,他会为了一个幽默,在青年旅馆浪费这么多时间么?”王天逸反问道。
周兰顿时不说话了,而我也渐渐觉得事情不对劲。
他们……不相信我。
为什么会不相信我……
李大元点了根烟,沉声道:“每一次野狼都是跟张哥单独见面,所以我们查不出任何资料来。我知道这么说大家可能会不舒服,可自从池亚新死后……张哥的心情就一直不太好。”
“池亚新的死与张祥有什么关系?莫非是张祥杀的?”顾梦佳连忙问道。
李大元摇头道:“不是张哥杀的,可跟他有点关系,张哥一直都很内疚。所以,他可能是因为心里的压力太大,才会……”
“别说了。”顾梦佳打断道。
李大元愣了一下,小声道:“可我们要赶紧想对策。”
“我都说了,别再讲了……”顾梦佳深吸一口气,她摸着肚子,咬牙道,“你非要这样去污蔑一个孩子的父亲?在你们的心中,张祥会是这种人么?一路大风大浪他都走过来了,我不知道那个池亚新有何本事,但我敢肯定。像张祥这么自信的人,他肯定从来没将池亚新放在心上。像你们所说的这个心理压力,对于你们任何人都有可能,但对于张祥不可能!”
“但你自己也要承认,张哥跟我们不一样,他比我们善良许多。”王天逸沉声道。
周兰顿时极为激动,她举起枕头砸在王天逸的脑袋上,大骂道:“别他妈乱放屁了,我都说了就是张祥开的一个玩笑!我操你们妈,大家一路走过来容易嘛,非要聚在一起说这些傻逼话,去你们妈的!”
人们都是低着头不说话,在短暂的几秒沉默过后,李大元轻声说道:“现在一切的证据都指明了,野狼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他只是张哥幻想出来的一个人而已。我觉得把,最好是带张哥去医院……”
幻想!?
我一听就急了,连忙就踹开了影院的门,激动道:“你们是觉得我神经病!?”
他们都是吓了一跳,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而我握紧拳头,咬牙道:“手机号和银行账号,更是说明了野狼这个人的恐怖。他一切身份消息都不会用自己的,他肯定是个电脑高手。”
“张哥,你先别激动……”李大元连忙说道,“问题就是,你今天根本没去大学。”
我低声道:“我去了,估计是野狼消除了大学里的监控画面,然后改成了我在青年旅社里。我说得很清楚了,我怀疑他是个电脑高手,说不定是通过远程抠图,把我放进了青年旅社的监控里呢?”
正在这时,走廊那边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我扭头一看,发现是秦忠回来了,连忙就招手让他过来,焦急道:“我问你,青年旅社的监控画面模不模糊?”
“啊?”
秦忠顿时愣了,下意识说道:“有点模糊。”
“你们看!”
我沉声道;“他就是知道模糊,所以通过抠像……”
“张哥,没有人会心细到这个地步……”李大元叹气道,“就好像那个面具,价值百万的面具怎么会……”
我急忙说道:“当时天黑,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也许不是那个档次的呢?”
“那我们换个话题说,你第一次见野狼是在公墓对吗……”李大元沉声道,“他既然对你如此了解,为什么一开始不用手机联系你,而偏偏要在公墓等你几天?难道他闲着无聊吗?”
“我的天呐……”
我烦躁地捂着额头,呢喃道,“我该怎么跟你们解释……”
我真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如此不信任的。
这种行为,彻底伤害了我的心。
周兰也是有点烦了,她咬牙道:“李大元,你他妈就不能少说两句话啊?你再说几句,我他妈拿刀砍死你信不信!”
李大元顿时闭上了嘴,而我喘着粗气,想着要解释的麻烦就一阵烦躁。
“张祥,你冷静点……”周兰走到我身边,她摸着我的背,轻声说道,“为了让他们相信,你明天去一趟医院……”
我惊愕地看着周兰,喃喃道:“连你也不相信我?”
“不是!”
周兰急忙解释道,“我就是觉得他们这样太过分了,你去找个心理专家看一下,确定没问题之后,不就能打他们的脸了吗?”
我沉默不语,大脑里只感觉一片空白。
周兰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呢喃道:“乖,只是去医院看看而已。你今天累坏了,先去休息一下好吗?”
我下意识说道:“我今天不回卧室睡了,野狼可能在我房间里装了监控。”
“那就不去卧室……”顾梦佳也走到我身边,轻声道,“走吧,我们去周兰的房间。”
我下意识后退两步,有点不太舒服地看着顾梦佳。
因为……她也是不相信我的那个人。
顾梦佳呆呆地看着我,而周兰轻轻地推开了她,然后温柔地跟我说道:“梦佳,你今天先去佳佳那吧。”
顾梦佳脸上明显闪过了一丝难受,最后还是叹着气点了点头。
周兰牵着我的手,领着我去了她的房间,问我要不要洗澡。
我说要的,她就去帮我放了洗澡水。
我躺进浴缸里,想着他们说的话就一阵气恼。此时周兰裹着浴巾走进了浴室,她来到浴缸后边,垫了个毛巾在地上,随后跪在了毛巾上,温柔道:“我帮你搓背好吗?”
“好,谢谢兰兰姐。”
我坐起来了一点,而周兰体贴地帮我搓背。她贴在我的耳边,呢喃道:“张祥,最近很累吗?”
“不怎么累……”我诚实地说道,“至少不像从前那样。”
周兰嗯道:“从前是不容易呢,我好歹也是看着你走到今天的。其实说真的,每次都觉得好心疼你。现在想想,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没法像你那样坚持。”
我轻声道:“只要大家都能过得好就行,可是他们却……”
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了周兰进入浴缸的身影。她坐在我后边,轻笑着说道:“来我怀里躺一会儿,我跟你说哦,我的怀抱有治愈的能力。无论你心情多么难过,都会被我温暖的怀抱治愈。”
我嗯了一声,轻轻地躺在了周兰的怀里。
我闭着眼睛,喃喃道:“兰兰姐,我可以听见你的心跳声,好快……”
“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所以见到你就心跳加速了……”周兰抚摸着我的脸,温柔道,“张祥,我们来说说真心话好不好?”
“说什么?”
“说说看你呀,说说你出来这么久了,觉得最难缠的对手是谁?”
我下意识说道:“野狼。”
周兰噗嗤笑道:“这个人不算,毕竟你还没解决他,怎么知道难不难?说下别人吧。”
我想想也是,就诚实地说道:“池亚新。”
“有好好地回答问题呢,那就让我奖励你一下。”
周兰抱住了我的头,忽然很温柔地吻住了我。我闭着眼睛,享受着周兰的亲吻。
很安心,很温柔。
“那我们要交换着来嘛……”周兰嬉笑道,“你也可以问我一个问题。”
我下意识说道:“我……在你认识的男人里,算是能让你满意的吗?”
“哈?”
周兰有点惊讶地看着我,她呢喃道,“果然,你还是在嫌弃我的过去么?”
我连忙摆手道:“没有,我就是……只是想问问而已。”
说话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刚和周兰认识时,那天在公园里的情景……
想起她那时坐在那肥头大耳的男人身上,而那男人将手伸进她衣服里时的记忆,我就特别难受。
“不怎么样呢……”周兰抱住了我,她叹着气说道,“在我认识的男人里,你确实不怎么样。但在我的心中,你已经是最好的那个了。好得我认定自己配不上你,好得我每天都认为自己很脏。我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你,因为你让我觉得人生可以重新开始。我最大的不幸也是遇见你,因为你让我觉得曾经的记忆很痛苦。呐,张祥……”
“嗯?”
“你可以拥有我,哪怕不想包养我,我也会好好地出去工作,只要能当你的小情人就好。我会永远符合你的要求,你想要的我会去学,只要是为了你,我做任何事情都愿意。我愿意为你奉献自己的一切,愿意为你而没有一丝尊严,愿意为你失去生命……”周兰呢喃道,“那你也答应我一个请求好不好?”
我点头道:“什么请求?”
周兰贴着我的鼻子,轻声道:“永远不要嫌弃我,你可以不喜欢我,也可以厌恶我。这些我都无所谓,只希望你永远不要嫌弃我……好吗?”
我喃喃道:“我永远也不会这么做。”
“真好,那再亲吻一下……”
她忽然绕过我,然后趴在了我的身上,直接就吻住了我。
我俩都浸入了水中,而她在水里很温柔、却带点疯狂地亲吻我。
我渐渐觉得呼吸难受,想要赶紧起身,她却愣是不让我起来。
我痛苦地睁开眼睛,立即就看见了周兰在水中调皮地看着我。
要死了……
我难受地按着浴缸底部,总算撑着自己坐了起来。等起身之后,我大口地喘着气,痛苦道:“兰兰姐,你想杀了我啊?”
“这样才浪漫嘛……”周兰嬉笑道,“你看电影里的那些男女主角,他们不是经常在水里的时候接吻吗?”
“那人家也是在导演喊开始之前先憋住气啊!人家都是先准备好的啊!”
“准备有意义吗?要的就是这种刺激!”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后周兰拉着我去床上躺着了。她躺在了我的怀里,温柔道:“那张祥,你为什么觉得池亚新难缠?”
“严格来说,他并不难缠……”我下意识说道,“就是觉得自己做错了。”
“为什么做错?”
我点了根烟,正准备起身找烟灰缸,周兰却忽然说道:“弹我身上就行了,想弹哪儿都行。”
“啊?”
“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烫。”
“可是这样不好……”
周兰咯咯笑道:“你当你对陆芸芸和冯艺灵做的事儿我不知道?他们几个早就跟我说过了。”
“妈的……”我气急败坏地说道,“那几个管不住秘密的家伙。”
“没关系的……”周兰蹭了蹭我的脸,轻声说道,“以后别找冯艺灵,找我就行了,我比她好看。”
我小小地嗯了一声,只觉得有点尴尬。
这个秘密我一直不敢让周兰和顾梦佳知道,生怕她们会讨厌我,结果竟然被李大元他们几个说漏了嘴。
此时周兰继续问道:“为什么做错?”
“我时常会想起他临死前做的那些事儿……”我呢喃道,“当时他特别真诚,我看得出来,他是真想让我成为污点证人。当时我骗他说自己想改过自新,他也很尽全力地帮助我。可是最后,我却做出了这种事……”
“你觉得愧疚?”
“有一点,我曾经很敬重他。”
“所以你觉得害怕?”
“我……”
周兰此时爬到了我的身上,她认真地看着我,轻声说道:“所以你的心里越来越压抑,见到冯艺灵就克制不住。把我当冯艺灵好吗?不对,应该是把她撤掉,那个位置从此就是我。”
我呆呆地看着周兰,她脸上满满都是真诚。不知怎么的,此时我忽然粗暴地扯住了她的头发,打了她一个耳光,咬牙道:“我喜欢你这样,也觉得你一直都该这样。”
“我也喜欢你这样……”周兰贴着我,呢喃道,“喜欢你这种霸道的感觉,喜欢你任何事情都能迎面解决的果断。别再管那个野狼了,好不好?你不该是会被那种东西束缚住的人。”
“我……”
我握紧拳头,低吼道,“去他妈的,管他什么野狼土狗,我都会把他给撕了!”
“明天去医生那一趟,好吗?”
“我……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