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婉宁见柯敬丰跪了下来,她的心态也崩了。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我承认,是我指使那两个铁匠绑了湛星澜,我嫉妒她讨厌她,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听了席怜儿的挑唆。”
柯婉宁一边哭一边爬到了傅玄麟的脚边仰望着他,两只手紧紧拉着傅玄麟的袍子。
“翎王殿下,我去给湛星澜道歉,去给她赔罪,求求您不要告诉陛下。”
傅玄麟睥睨着她,想起湛星澜面色苍白发丝凌乱的躺在枯草堆上的画面,心中便有一团无名之火灼灼燃烧。
“好,既然柯娘子已全部招认,那便画押为证。”
傅玄麟伸出左手,百里墨立马就将事先准备好的认罪状放在了他的手上。
“画,画押?”
柯婉宁泪眼婆娑,手松开了傅玄麟的袍子,整个人明显往后躲了躲。
“本王也并非强人所难之人,若柯娘子不愿,那本王就先行告辞了。”
“且慢!”
柯敬丰算是看明白了,翎王这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是来拿捏他们父女的。
“婉宁啊,画押吧。”
柯婉宁难以置信的看着柯敬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亲?”
柯敬丰怒火中烧,只恨自己这个女儿做事留痕,让翎王抓到了把柄。
“你做出此等卑劣之事,翎王殿下没让你入狱已是开恩,难不成你要整个柯氏一族为你做的蠢事付出代价吗?你大哥春闱在即,你得为他想想啊。”
“好,我画押。”
柯婉宁撑着地,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走向桌案。
她伸出右手大拇指,蘸取印泥,按在那张认罪状之上。
“这儿没你事儿了,下去吧。”
傅玄麟甚至不愿多看她一眼,拿起认罪状便交给了百里墨。
“是。”
柯婉宁惊惶无措,后悔至极。
她啜泣着离开了前厅,正巧看见了站在不远处被翎王府护卫抓起来的席怜儿。
“贱人!都是因为你!”
柯婉宁忿然作色,朝着席怜儿冲过去就是一巴掌。
席怜儿的脸颊登时便被扇出了五个手指印。
她回过头来看着满眼通红的柯婉宁,立马就从眼眶里挤出了二两眼泪。
“柯娘子,我......”
不等席怜儿说完,柯婉宁便又打了她一巴掌。
“贱人!都是你害得我!”
傅玄麟听见动静便朝百里墨使了个眼神,百里墨心领神会,颔首走出了前厅。
两个护卫见到百里墨赶忙道:“百里典军,此女子在门外鬼鬼祟祟,我等便将其抓了起来。”
“嗯,做得好。”百里墨应了一声便看向了柯婉宁。
“柯娘子,我家王爷知道柯娘子与席娘子之间有话要说,便索性将其交给柯娘子,相信柯娘子吃过一次亏,必不会轻易饶过罪魁祸首。”
柯婉宁满目怨气,恶狠狠的看向席怜儿。
“那是自然!”
百里墨对这两个护卫说道:“把这位席娘子交给柯娘子便是。”
“是!”
席怜儿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这才陡然反应过来,柯家已经和翎王成一伙的了。
她被相府护院牢牢钳制住,无奈的跟着柯婉宁走向了后院。
而此时的前厅,傅玄麟已经将柯敬丰扶起。
“当初本王双腿痊愈之时,柯相公曾数次登门拜访,本王心中甚是感动。本王早有亲近之意,只可惜柯相公似乎一直为太子唯命是从。”
柯敬丰坐在椅子上,紧紧攥着椅子扶手。
“殿下言重了,老夫其实并非向着太子,只是太子乃国之储君,老夫只是尽人臣之责罢了。”
“柯相公能在朝堂之上纵横多年,想必不用本王多言也知道往后该如何行事。”
傅玄麟意味深长的说道。
柯敬丰苦笑,他在庙堂之间纵横多年,最后却栽到了一个不起眼的王爷手里。
这个翎王行事干脆利落,遇事临危不乱,既能隐忍多年又能一朝翻身,确实要比太子强上不少。
或许辅佐翎王也不失为一个好契机。
柯敬丰别的不敢说,左右逢源之术他可是老练得很。
“翎王殿下方入朝堂,若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尽管开口,老夫定竭尽全力。”
“昨日柯娘子曾给本王送来河北道历年来的官员册目与灾情详籍,不知......”
“老夫立马差人将这些全数送去翎王府。”
柯敬丰表现殷勤,心里却略有苦涩。
他本想婉宁之手把这些东西交给翎王,算是让翎王承了他的恩情,没想到现在却反被翎王拿捏住了,这小王爷还真是不容小觑。
“那便有劳柯相公了,时辰不早了,本王便告辞了。”
傅玄麟微勾嘴角,起身阔步走出了相府。
天色微暗,柯敬丰看着傅玄麟的背影渐行渐远,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他简直与靖帝年轻时一模一样。
待翎王府马车驶离,一名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面露难色的说道:
“相公,娘子那便闹开了,席娘子快要被活活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