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的影子越来越清晰,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湛星澜心如擂鼓,紧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
究竟是什么人这么狠毒,绑架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毁了她的清白。
锁链应声掉落在地上,门被打开了。
“这蒙汗药的药效还真厉害,一个时辰了都没醒。”
“平四,你去外头守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打暗号。”
领头的说话间就解起了腰带。
平四本想伸手阻止,可他低头看看自己开了嘴露出脚趾的烂鞋,还是把手放下了。
良心和金钱,他只能选后者。
领头的见平四还不出去,不耐烦的催促道:“快些出去!”
平四怯懦的后退了几步,叹了口气便将门带上出去了。
昏暗的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歹徒和湛星澜。
“小娘子,我也不想这样的,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领头的半蹲下给湛星澜的双脚解绑。
一双粗糙宽大的手竟有些颤抖,湛星澜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此人的紧张。
趁着那人解绑,她睁开了眼睛。
“既然不想这样,又为何要残害无辜之人?”
领头的本就心虚,突然听见湛星澜说话,吓得他一激灵,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一米。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湛星澜强装镇定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看装扮倒不像个专业的杀手。
“从你们说缺钱的时候就醒了。”
“你醒了也好,赶紧把事办了也好让我们快些拿钱。”
领头的下定决心,站起身就朝湛星澜扑了过去。
“且慢!”
湛星澜心一颤,大声喊道。
领头的赶紧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别叫,再叫老子把你嘴缝上!”
湛星澜默默点了点头,眼睛瞬间就红了。
面对这种场景,她其实怕得要死。
要是真被毁了清白,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领头的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缓缓松开了手。
“你要是识相,就乖乖配合,我还能留你一命。”
“大哥,你是不是有个女儿?”
湛星澜探问道。
那领头的明显愣怔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你怀里揣着一个铜制的小花,看样式应该是小女儿家喜欢的东西。”
湛星澜见他的目光柔和下来,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大哥的女儿一定很可爱吧,她有一个视她为珍宝的父亲,是她的福气呀。”
说起女儿,这个粗犷的男人软下了声音。
“我家甜儿聪明伶俐,可却是个没福气的。”
湛星澜忍着疼痛把自己缩成一团,又继续道:
“甜儿她出什么事了吗?”
那男人反应了过来,怒道:
“关你什么事!”
“大哥瞧着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家中又有个乖巧的女儿。若大哥不是遇上了麻烦,又怎么会做出绑架别人家女儿的事情来。你不妨将麻烦说与我听,若我能帮你岂不是两全其美?”
男人狐疑道:“你真能帮我?”
“我父亲好歹也是明国公,是陛下最宠信的臣子。只要我开口,父亲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湛星澜对于湛伯峰对她的疼爱十分确信。
这份底气,是湛伯峰浓烈的父爱给她的。
男人还是有些迟疑,可他身后的门却突然打开了。
“湛家娘子,我信你。”
平四冲了进来,他眼巴巴的看着湛星澜,眼神里满满都是祈求。
“平四,谁让你进来的!”
男人愠怒道。
“大哥,你还犹豫什么呀,我们现在过得日子连狗都不如,要是真把湛家娘子伤了,我老娘怎么办?甜儿怎么办?”
平四的话让男人陷入了沉默。
湛星澜见他有所犹豫,语重心长道:“你也不希望将来甜儿因为有一个劣迹斑斑的父亲,而遭人唾骂吧。”
男人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潮湿的地上。
“我叫丁未,和平四是同乡,都靠打铁为生。五年前,我们听人说京城武库署正在招募铁匠,我与平四商议后便一同举家搬到了京城。”
“为了进武库署,我和平四花光了所有积蓄买通武库署监事葛丘。我们好不容易进了武库署,原本以为接下来就能让家里人过得更好,可是没想到我们刚进武库署没几个月,秋卫尉卿就因为贪墨被贬官。整个武库署被查了个遍,所有铁匠全都被强行撵出了武库。”
秋卫尉卿,那不就是秋楚言的父亲吗?
原来当年的事,还牵连了这么多人。
“我们气不过,就去找葛丘说理。可他不但不退钱,还派了打手将我的腿打残,我家婆姨心疼我,背着我独自一人上门找葛丘讨要说法。谁知那个葛丘,他见我婆姨长得漂亮,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