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尘似乎很乐意见到池若星这副傻眼的样子:“呵,我就知道。”
听了这话,池若星笑了,放下戒备坐到了床上,靠着床头:“所以王爷早就在查池简?”
顾景尘没回答,而是再度逼问起来。
“池简派你来接近我,有什么目的?他是怎么知道我一直在寻道术修士?”
池若星没再被他压住气势,只是缓缓摇头:
“我的本事迄今只有你知我知。他的目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池简自诩文官清流,等闲的好处不足以让他不顾名声给你送女人。”
顾景尘没再说话,看向窗外愣愣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池若星此时已将迷情香的药力尽数化去,看着顾景尘的侧脸有些感概:
“坊间的传言,十句里倒有十一句都不可信。”
“什么传言?”顾景尘晲了她一眼。
池若星看着他说得十分认真:
“有不少人说,摄政王是个茹毛饮血的大煞神,圆头方面雷公嘴,吊眼仰鼻蒲扇耳。”
顾景尘勾了勾嘴角,把脸藏进月色的阴影之中。
池若星的视线在顾景尘的脸上并未移开:“但凡你好杀善屠一些,也容不得市井百姓这般污蔑。”
闻言,顾景尘抬眼看向盘坐在床头的少女,眉目如画青丝如瀑,貌美非常自不用说。
第一眼见她,红烛颤颤中她已中迷情香,披着纱衣倚在床头,眼波流转间青涩的媚态浑然天成。
现下她在月光下身着这月色男袍,卷了袖口盘膝端坐,七分潇洒三分飘逸,竟让人生出不可攀折之意。
这般姿态,与记忆中的那身影倒有些相似。
两人眼神相接,她并未有如寻常女子的娇羞。
眼神里反倒有一点点……直勾勾?
池若星略去顾景尘眼中的审视之意,继续开口:
“额以方为贵,加之日角龙颜,乃是富贵无极之相,便是天下也尽在掌握,又怎会是凶星入命。”
“所以,你不是天煞孤星,你这等相貌也绝不可能刑克六亲,更遑论其他。”
顾景尘眼神忽然冰冷,“你可知,方才的话是大不敬?”
池若星勾了唇,避过他的眼神。
“相不独论。你额中有一点小痣,旁人瞧不见,你自己清楚。就是这一点,将满盘富贵揭过了去。”
池若星说到这里,大方地迎上顾景尘的目光。
“你,仙缘匪浅,故红鸾不动子嗣艰难。”
顾景尘又是半晌没说话。
池若星在赌,赌自己能说中他的心事,能获得一个和他平视的机会。
“你莫要太自信。若我真是个好脾气,也不会被人传成个魔头。”
顾景尘面色不变,眸中却蕴出点点寒光:“你最好没有旁的目的。”
“我自然有我的目的。”池若星行了个简单的道门平辈礼,“以我所学,为你所用,换一线生机。”
“方才我解出你的面相,若依我平日的性子,自是随你爱信不信。”
“但眼下我注定是弃子,自然要为自己打算。”
“池家待我如何,你应当也查到了吧?这日子我是多一天也不想过。”
顾景尘眼中的审视之意越发明显。
池若星又说:“你也是道门弟子,玄学命理你定然学过,当自有决断。”
“我能看出的,是你周身紫气虽被黑云驱散但仍在竭力护持。”
“眼下你深陷大局之中,不知哪一日紫气便要耗尽,后果不堪设想。”
“最好的法子,便是你远离大局,避免无谓的消耗。但人间何处能容下你这般无极的富贵?故而只有寻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