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潜紧闭双目,似有无奈又不甘的意味。
房门之外,危险至极,只要陆昭漪一旦开门,外面的庭院内,就会有冷箭射过来。
不过,门外百人队伍的黑甲卫,为她护着,她倒是不太担心。
而她一旦离开县衙,以李潜如此虚弱的模样,什么也做不了,还是会遭遇毒手。
“勾辰子!”
李潜忽然用尽力气喊了声,“如今李某性命堪忧,郡内一切事务还需仰仗你了。我师父身在颍上关总领全局,无法插手郡内之事。往后,只能托付于你!”
陆昭漪脚步一滞,背脊僵硬起来,但脸上依旧平静。
她慢慢回头,“好!你先休养。”
“你不宜长途奔袭,今夜子时,我会命人,秘密的将你送上河道的船只,抵达至徐州广陵郡后,有青州军会照料你!”
说完这话,她没再停留,迈着稳健步伐,推门而出。
而屋内,李潜睁开双眼,依旧是痴痴地望着房梁。
踏出房门,陆昭漪便马上令夏平朗做好防备。
话音未落,好几支冷箭齐声声射了过来,但因有她的提醒,百名黑甲卫顿时反应,迅猛地从背后抽出盾,队伍连忙收拢,将她护在盾后。
院落之中,除了他们百人队伍,便再无旁人。
可转瞬之后,四面八方院墙之后,先后跳进来约莫三十人之众,个个是黑衣蒙面,拔刀便冲向黑甲卫而去。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着,“别管其他人,只要杀了那个女人就撤!”
乱风呼啸,一阵箭雨从天而降。
百名甲卫之中,五十人纷纷举盾围绕着陆昭漪,将她牢牢保护在其中,另外五十人则抽刀,冲上去近搏。
黑甲卫是武公在世时训练的特殊卫兵,训练有素,战场上个个杀敌无数,以一敌百,面对这一群江湖杀手,对付起来并不吃力。
场面一片混乱,刀光剑影,兵刃撞击的铿锵声此起彼伏。
陆昭漪站于盾牌之后,箭矢穿透木质盾牌,钉入地面,她一边躲闪,还是有支钉在她的脚边,险些被刺中。
没过多久,在黑甲卫的反击之下,那一群黑衣人,三十个已剩下七八个,可想逃却又逃不了,以黑甲卫这等强大的臂力与反应力,那些未死之人也好不到那里去。
两盏茶过后,这些人,个个被押在地面,被黑甲卫用膝盖压着头,顿时没了反击的力量。
从盾后走出,她便瞅了眼被压头的黑衣人,似乎遮面的面巾之下,有什么东西蠕动。
“撤下面巾!割掉舌头!”
想要服毒自尽?可没那么简单!
黑甲卫动作迅捷灵敏,这些黑衣人一个都没逃过,全都被割掉舌头,趴在地上痛苦地失声惨叫。
“全都带下去,仔细审问,无论用什么方式,撬开嘴巴,务必让他们供出主使!”
黑甲卫们领命,拖拽着这群黑衣刺客离开。
陆昭漪扫视一圈,朝着房内瞧了一眼,留下几人贴身保护李潜。
当夜子时,在一行黑甲卫的护送下,李潜被送上河岸的渡船,一路东去。
第二日,浚遒县内大变天,一是因郡守李潜被行刺,令郡内群龙无首,郡都尉丁融极力在平复城中官吏与百姓,那躁动不安的心。
二是,当日午时前后,武进军再度朝西而来,两万大军接管县城,夏裴进入县衙,同时全城戒备,直到找出行刺主使之后,方通畅正常。
这两件事发生的时候,陆昭漪正窝在县衙后院之内,与黑甲卫商议着接下来的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