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想不到的是,他却非南下,而是北上去的平阿县,而这里,拥有淮河渡口,只通向豫州与徐州。
“此人是谁?寒王可带来此人的丁籍记录?”陆昭漪抬眸,瞅了夏笙一眼。
而夏笙眉眼挑了挑,摇头,“笙,没带记录,但已然背下。”
说着,他起身踱步,走向门口。
“吴圣甲,治徐州刺史部,下邳郡淮陵县人,祖籍……武威郡!”
武威郡,凉州人?
明明祖籍为凉州陇西,却身在徐州,这……
陆昭漪心头一紧,转而抬头,看向夏裴的背影,“此人,可是当年,太师乱政后,一同东逃的凉州军中的兵卒?”
“正是!”夏笙转头,眼眸中尽是锋锐。
三年多以前,因陆家与周氏联姻之故,那时的陆昭漪刚刚逃婚被赶出陆家,然后便亲身经历了一次下邳之战,与据守此地的凉州铁骑,有一个短暂的接触。
也在这里,她结识了武公,至此成了武公的幕僚谋士。
那一战之后,因为动了一次善心,她则是向武公一番劝说之下,最终没有对下邳屠城,那些凉州兵也因此定居下来,成为农户。
“七娘!”盛池轻唤了她一声。
恍然间,陆昭漪收回心绪,便又问,“这个人,李太守可有查过?是否与朝中某个势力勾结,还是受何人指使?”
夏笙摇了摇头,叹息,“不明!不过,李潜已与下邳郡守通过信件,择日便会对此人进行抓捕,送至卢江郡来,待陆娘子来审问。”
“不用,你们审问就行了。”陆昭漪脸色微紧,连连摇头,“但愿,但愿是我猜错了。”
众人再次细细研究了名单,也在想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聊完此事,夏笙又说起一事来,“据乔装在历阳与阜陵的影卫回报,江左眼下十分安静,没有丝毫可以动作,而各处渡口依旧关闭。”
没有动作,或许还有其他的渡口,是之前未能登记在册的,毕竟大渊接管卢江郡各处渡口,也才不过三个多月而已
在过去长达十数年,则是由江左控制的江岸两地的渡口。
一时沉默后,曲芷芸忽然想起什么事,立马跑到一堆信件中,最后又返回来。
“今日刚刚收到的消息,根据皖城的黑甲卫回报,卢江郡境内,眼下唯独豫章郡的柴桑城,还开放着江口的渡船,但航路,只往江夏郡而去,并不在卢江郡的皖口靠岸。”
在得知此事,陆昭漪低头沉思,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如今徐州、豫州、兖州等地,各处的劳力与医者,拼命往灾郡而来,可同一治下的扬州其他各郡,却唯恐避之不及,连派遣支援的人也都没有。
反常,很是反常!
总之,他们还需继续盯着江左各郡,无论什么动静,哪怕就是没有动静,也完全不能松懈。
至于濡须口渡船,根据记录,也停在了五月初九这一日,自此之后,便再无渡船来往。
看着这份记录,可陆昭漪却有些疑惑,江左到底在这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越聊到后面,天色越晚,有些想不通之处,只能暂且作罢,待来日线索充分,再捋清楚。
……
翌日,清晨。
陆昭漪一醒来,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鸡飞狗跳,她连忙推了推身侧的曲芷芸,可却毫无动静。
她心中腹诽,这个死丫头,睡得真沉!
但一想,曲芷芸这些天也确实劳累,与其他两郡,以及外界的各种联络信息与回信,不比她在外面风吹雨打的要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