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于不离很快调整了表情,又恢复了他人畜无害好小伙的微笑。
“只是你说到人品,我突然想到,如果没有穿过来,我该去市里领奖的。”
“咦?什么奖?”
“全省十佳名营企业家,其实我本人不喜欢这么招摇,连续几年说我的那些领奖词都是,什么为建设家乡、坦荡正直、诚实善良、求真务实......”
这一长串想表达的只有一个意思,他,于不离,人品极好。
但陈卿卿领悟到的,却是另外一个意思。
“嗯,颁奖词就是这么浮夸,怪不得你不愿意去。”
“......”
于不离有种浑身无力的感觉——他就稍微凡尔赛一下,谁让她这么认真的阅读理解的?她是鉴婊达人吗?!
“我觉得对你这种能舍命救人的男人来说,也不需要太多浮夸的描述,你就是很好的人。”陈卿卿看到酒肆吵起来了,就拽拽他的衣袖。
“走,咱们过去看看。”
“我不是谁都会救。”
“啥?”陈卿卿没听到。
“没事,过去看看。”于不离收敛情绪。
酒肆打起来了,桌椅倒了一片。
刚那俩骑马踩烂老伯菜摊的人,正在里面飞扬跋扈的砸东西。
酒肆不大,客人都跑了,店家垂头抹着泪,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赵老爷出城办差,带你家的酒是给你面子,要个屁的钱!你在城里做事,连兵吏赵老爷都不认得,活该你干不下去!”
说完又狠狠地踹了椅子,椅子飞出来奔着陈卿卿的方向,于不离快速地拽开她。
“不长眼睛的东西,不会挑别的地方站?”
“是是是,是小的有眼无珠,两位说赵老爷要出城?这都下午了,二位爷别耽误了赵老爷的差事。”陈卿卿三言两句就把矛盾转移。
这俩人方才作罢,骂骂咧咧的拎着食物出了门,留下酒肆的小夫妻收拾残局。
陈卿卿帮店家扶起椅子,顺势搭话:
“刚那俩是兵吏家的官爷?”
“是啊,这个月都来我这拿了五次东西了,回回不给钱,这会急着包干粮出去,也不知是哪儿的百姓又要遭殃.....”
心直口快的店家被他媳妇怼了下,这才不说,叹息收拾。
“还好我家的桌椅换上了结实的柳木,砸不坏,要跟对面那样用松木,早就碎了。”
陈卿卿眼眸暗了暗,如果她和于不离来城里做生意,起步时也会这么艰难吧。
艰难活着的人们,没办法反抗还击,只能想办法让自己如这柳木桌椅般,皮实,耐打。
出了酒肆,陈卿卿问于不离。
“不离,如果开酒肆的是我们,遇到这样不公平的事,你要做松木还是柳木?”
“我觉得,我们可以做锤子,不公平就锤,锤到平了为止。”
于不离默默地从兜里掏出从酒肆顺下来的榫卯,对着酒肆门前的两匹马的后腚用力戳下。
那俩跋扈的家丁这会正在对面的食楼耍混,赵老爷在城里吃喝用度,从来就没给过钱。
“马跑了,快看,马跑了!”陈卿卿一嗓子喊出去老远,俩家丁出来只看到马蹄子掀起的尘土。
也顾不上抢东西了,奋力追马。
逃过一劫的食肆飞快关门,店家夫妻火速逃离,唯恐这些吃人的“蝗虫”卷土重来。
陈卿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