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心想这是要祸水东引不成?随即便想起圆球二爷将将喷了半缸口水,舌战刘二爷的英姿,不由一缩脖子,哪敢去问他。
然而,圆球二爷哼哼两声,说:“老贼,且听二爷与你细细道来。”
说着,一指那女尸,说:“尸身不腐,不外乎玉i,玉塞堵了尸气,毒药水银灌了体魄。只是这女尸显然并无毒痕汞斑。所以,女尸不腐,且栩栩如生,定以此处龙脉地气为主......”
圆球二爷一口气说到此处,深吸一口气,接着一指头顶古树之冠,继续说道:“此树枝干如墨,叶如银,若我没有看错,定是那传说中生长与阴阳交界之处的地窨神树,当然,也有人叫它昆仑神木,以此树为棺,生气不息,阴晦不侵,当可保尸身不腐。更有传言,葬于此等神棺之中,若有机缘,还可重聚三魂七魄,死而复生。”
说罢,圆球二爷抬手一指刘二爷,说:“如此,地气龙脉为主,地窨神树为辅,天材地宝加持,尸身自能保全。老贼,我说的可对?”
刘二爷瞪圆双眼,也不答话,只顾吭哧吭哧喘气。反而圆球二爷这一席话,却是把我惊吓得够呛,不由得便去看那所谓地窨神树。
果然,如圆球二爷所言,那古树通体漆黑,树叶形似婴孩,雪白如银。刚才几经变故,我到是未曾仔细却看。
圆球二爷信心满满,趾高气昂,自认为赢了这场争斗,却不料刘二爷呲笑一声,反唇相讥,说:“古人下葬,尤其是此等一看便是贵族之人,定然有棺有椁,而你只说了地窨神树为棺,却未提何物为椁,看来也不过孤陋寡闻,不过尔尔。”
圆球二爷闻言,肥硕身躯顿时一震,得意的哼哼声便生生呛在喉头,再发不出半点声响来。半晌,才见他低头瞧了瞧脚下巨石,轻轻吁了一口气。
刘二爷冷笑连连,指指脚下镏金巨石,说:“太极神石为椁,阴阳二气方存,可保三魂不散,七魄不灭。而且,你只知地窨神树生长与阴阳交界之处,却不知这太极神石也可孕育。”
圆球二爷彻底没了声。而我,此时早已不知所以,只觉二人好似在说那神话故事,聊斋妄谈。什么地窨神树,太极神石,什么三魂不散,七魄不灭,太过玄乎,太过虚妄。
哪怕我已然见过送葬阴兵,依然觉得这世界不应该有鬼的存在。因为科学家曾作出过解释,那不过是地磁记录下了古时送葬的场景,在特定的天气或地理条件下,如放电影一般回放出来。
所以,更别提人有三魂七魄,死而为鬼之说。我总认为,人一旦死了,便回归自然,作了那花肥。
刘二爷掰回一城,得意之色尽显于表,蹲下身去摸着那巨大石头,喃喃说道:“太极神石啊,不知多少人痴心想得指甲盖大的一块都是妄想。没想到,这块却如此巨大。如果消息散播出去,不晓得有多少人为之疯狂。”
圆球二爷沉默良久,终于开口说道:“可惜,你带不走一星半点。”
刘二爷摇摇头,起身不再言语,算是默认了圆球二爷的话。我听得好奇,正欲开口询问,小五率先开口了,只听他说:“嗯,整个肯定带不走,二位爷拿撬棍砸下一小块,不就能带走了?”
刘二爷一听,如看白痴一般看着小五,说:“太极神石乃是神物,凡兵岂难伤它分毫,愚蠢至极。”
小五听罢,也不生气,挠着脑袋嘿嘿一阵傻笑,说:“受教了,受教了。嗯,既然这石头没想了,那我们取了这女人的宝贝,赶紧去找通天浮屠?”
我一听,又忍不住瞧了瞧那女尸,有些不忍。心想人家在这里好好躺着,可没招谁惹谁,今日凭白受无妄之灾。
然而,此时此地,除了我和大海,其余四人都是盗墓行当里的人,进宝山空手而归,那不是他们的作风。
想到此处,我也只能暗叹一声,只盼这四人手下留情,取走财物,不要伤了她的尸身便好。
易轻荷一直未曾说话,视线也一直落在女尸身上,哪怕是方才两位二爷吵得天翻地覆,也不曾抬下眼皮。此时听小五一说,反到是抬眼瞧了瞧小五,嘴唇微动,似想说些什么。
刘二爷撇撇嘴,说:“取个屁,猪油蒙了心,你不怕死就去试试,老夫敢保证你敢动就得留下来陪葬,说不得几百上千年后,有人来到这里还能看到你临死之时的模样。啧啧,若非老夫尘缘未了,都想着干脆死在这里,地窨神树为棺,太极神石为椁,始皇帝都没这待遇。”
小五闻言,不由得一缩脖子,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刘二爷,呐呐的说:“果真...这般邪门?”
刘二爷呸了一口,说:“神物葬神人,这女尸怕已是山川之灵,动不得,动不得。”
说罢,摇头晃脑,恋恋不舍最后看了一眼神树神石,顺着树根攀缘而下,就此走了。我看得暗自咬牙,这老东西果然包藏祸心,将将还以女尸身上财帛来惑我心神。此时,他却走得这般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