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个板车之外,车上只剩下基本的生存物资,以及一个放金银细软的小箱子。
今年才十六岁的芭提雅,小脸憋得通红,抓着车把用力的往前拽,车子也跟着缓缓移动。
看到这一幕,陈清河是既感动又无奈,忍不住上下眼皮打架道:“芭提雅,省省吧,从这里到恩和哈那的边界,总共有五十公里,也就是一百里地。”
“普通人算上睡觉吃饭,想要赶回去至少需要整整两天,而你拖着个板车,一两个星期也走不到。”
芭提雅没有吭声,而是选择静静的拉车。
正高烧不退的陈清河开始晕晕乎乎,忍不住再次沉沉的睡了去。
他心里想着,估计要不了多会儿,芭提雅就会忍不住放弃,自己一个人走掉。
昏迷中,陈清河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热得像是一块烧红的炭火,脑袋被烧得晕晕乎乎,连掀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高烧超过一定程度,哪怕不死脑袋也会烧坏,以后轻则智力受损,重则痴呆。
在这种情况下,陈清河最需要的是物理降温,可他根本无法从床上爬起。
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小手凑在陈清河的额头,旋即脑袋被敷上一层冰巾,冰冰凉凉的让人格外舒服。
“喝点水吧。”
杯子凑到嘴边,陈清河仿佛听到杨音韵柔情的呼唤,可等他勉强掀开眼帘时,却看到了芭提雅稚嫩的小脸。
张开嘴喝下一大杯温水后,陈清河的身体都觉得舒服了许多,躺下沉沉的睡了去……
芭提雅先给陈清河喂水,接着是文三江,又拉起排车,向着正南的方向走去。
整整五十里地,好在一路是下坡,拉着车子需要耗费的体力不大,不过对她一个小姑娘来说,已经是承受的极限。
第一天,芭提雅走了整整二十里地,等到了深夜狂风呼啸时,才用四个木头杆子在车上搭建简易防雨棚,又给陈清河和文三江喂了些肉汤,脑袋上换了冰巾,这才躺在睡袋里沉沉闭上眼睛。
陈清河和文三江一整天受人照顾,高烧稍微退了一些,睡得还算是安稳。
可躺在睡袋里的芭提雅,累得浑身骨头缝都疼得厉害。她是个极其爱干净的人,可是这会儿连脚也懒得洗,整个人疲惫得像是一滩烂泥,脚丫酸胀疼痛。
不知过去多久,芭提雅才勉强昏沉的睡去,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陈清河和文三江还在沉睡,而芭提雅要开始继续赶路。
她委屈的小声抱怨一句,“你们睡得倒轻巧,早知道我也发烧,和你们一起躺着算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芭提雅还是毅然背起了拉车绳,继续往前走。
刚走了没两步,芭提雅哎呦一声就蹲了下去。
她疼得颤抖着脱下鞋子,又皱着眉头一点点拽下袜子,此时脚上的一串血泡被磨破了一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