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生娘死的早。”老人神色哀伤道:“那年我得了重病,家里一贫如洗,桂生为了给我治病,到林子里去了,自那后,就再也没能出来。
我在床上捱了五天,总算能下地走路,我进去找了他几次……”
“找不到,我找不到。”老人发狂般摇着头,低声吼道:“该死的人明明是我,明明是我才对。”
“说这些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点起烟,苏小乞微眯起双目,道:“我会一寸一寸的去翻,一定会带他出来的。”
“你……”虽然知道接下来的话很不合时宜,老人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我?”苏小乞笑笑,“因为我是个热心肠的人,现在找我这种不为名,不为利的人实在太少了。”
“……”老人不知该怎么去接苏小乞这句话了。
“除了年龄,还有什么特征?”苏小乞继续之前的话题,“比如,身上有没有带特别显眼的东西?”
“长命锁。”老人立即答道,虽然过了二十年,他的记忆依旧清晰。
接下来苏小乞就没有再问了,时间久了,桂生所穿的衣服估计都烂成了泥,就没有问的必要了。想要找到二十年前的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尤其是银松海林多变的环境,桂生很有可能埋在了泥里,这需要耐心,也需要时间。
苏小乞不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所做每一件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开心。他不愿看见一个老人苦苦的守候儿的尸骨归来,更不愿看到一个七岁的稚童暴尸荒野。
就好像明知道杀了观主,会惹怒司马远,但他还是那么做了,世间上如果有一件事是最重要的,那一定就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而活。
惹了他不开心的事,无论对方什么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他都要去管一管。
“有没有住的地方?”吃饱喝足,自然要找个地方休息。
“有。”老人忙起身,“有的。”
言罢,举起油灯带路。
令苏小乞感到意外的是,房间居然打扫的很干净,被子也晒的有股清新的味道。进了云海圣宫,他一直睡得是刺骨的冰床,他又不是一心想要折磨自己的变态狂,有舒服的床他当然想躺着。
……
一夜无话,苏小乞睡到了正午头才起床,他很久很久没像现在这样睡过好觉了。
走出门,空气居然冷了许多,从门外扑进一阵一阵寒风,老人裹着厚厚的棉袄,脖子都缩进了衣领里,可脸仍冻的有些青紫。
夜里借着油灯他没有看清苏小乞的穿着打扮,如今瞧见苏小乞一袭白袍,他顿震惊的语无伦次,“你是……是……云海圣宫的弟子?”
不是每个穿白袍的人都是云海圣宫的弟子,但在极地这种地方,只有云海圣宫能穿白袍,因为这就是身份的象征。
“重要吗?”苏小乞笑道:“云海圣宫的弟子也是有派别的,我的派别,毫无疑问是忠于我自己。”
老人说不出话来。
“下雪了。”苏小乞走到门外皱了皱眉。
雪虽然已经停了,但雪少说积了一尺厚,对于找人是大大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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