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魔气刚探上腥热的鲜血,就一股脑儿钻进了婴童的体内。
无忧死死盯住那缕魔气的游走,深怕有什么不测。
一秒两秒…,「弟妹!孩子的鼻腔都渗血了!还有耳朵!」突闻夜鹰低喝。
「没事没事,稳住稳住……」无忧慌忙出声,告诫自己要冷静,情绪波动过大很容易加速魔气的游窜。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当黑色的絮状魔血慢慢从血口处挤出时,无忧心觉已定,稳了!
「弟妹快看!」无忧闻声而望,肉眼可见婴儿白皙娇嫩的皮肤逐渐变乌变皱。
夜并拢探向幼()童脖间的静脉,沉声道:「弟妹,他呼吸停了……心脏也不跳了。」
待最后一滴魔血流尽,接踵而来的噩耗让无忧心神一慌。
「死了……」怎么会死!
「无忧!无忧……」
无论至司、布渝怎么呼喊,魔气环绕中的无忧始终站在原地浑然不觉。
铃–
铃铃铃–––
突然,一道清脆悦耳的铃声从她的裙摆下骤然震响,愈震愈烈。
身处魔气混沌中的无忧,随着铃声的急响不断加速,一刹回神。
沉气、凝神,重新掌控魔气的主导权。
她指尖轻挑起一丝魔气,暗黑的气丝聚集衍生出一只粉骷髅手,指尖稳稳勾住一滴浮在半空中的魔血,重新送进了婴孩的体内。
「哇哇……」
洪亮的婴啼,使在场的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唯独无忧仍旧深锁眉心。
有了「前车之鉴」,无忧在对第二个孩子处理魔血时,更加「得心应手」。篳趣閣
她把最后一滴魔血封在了婴儿的体内,剩余悬浮在半空的魔血被她一瞬尽数吸收。
夜鹰观她神色有异,忧心询问:「弟妹,你没事吧。」
「0726,你不舒服吗?要不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布渝也担忧道。
此时的无忧脸色惨白,血色全无,「不用了,我先回去了。」她的声音淡漠无度,平静的像一潭死水。
「她怎么了……」看着离去的背影,至司不禁呢喃。
院内,顾北看到无忧从房间出来,急慌慌地上前,焦心开口道:「弟妹,孩子怎么样了?」
眼瞅着他们关怀忧心的模样,无忧几近欲言又止,在他们急切的盼望中故作镇定,言道:「他们没事了,你们进去吧。」说完霎时移开目光,深恐自己下一秒会把「猜测」脱口而出。
「太好了!太好了!」
两人欢快且激动地朝着房屋跑去,途中兰锦一个趔趄,差点伤到自己,好在顾北眼疾手快,未酿成大祸。
他们越是在乎,无忧心中越是不忍「直视」真相,无奈仓皇逃离。
木屋,将最后一丝银光炼化,子祭龙脉豁然贯通,收敛完灵息,他才震惊睁开眼。
「君上!」
他炼化的间隙就已经感知到断脚已然修复,这还不止,万万年来在极寒之巅,寒冰透骨致使他修为大跌,要知道七彩妖龙乃是罕见的雷系属性,身居的岛屿更是如春暖海,不见一丝冬雪。
如今仅凭这一颗小小的鲛珠,不止让他修为大增,还使他直接迈入了可望而不可即的龙气境。
龙的修炼步骤极少,只,可却极其艰难,仅是龙息这一「敲门砖」就能耗尽一条龙的一生气数,更别说后面的龙气、龙元还有龙魄和龙魂。
「这也太神奇了,小的谢君上再造之恩!」子祭感激涕零伏拜道。
「子祭,我要你对鲛珠的事守口如瓶,除非帝修追问,然必不可外
传。」
看似随意的一句交代,字里行间却透着不寻常的郑重之意。
「子祭以龙珠起誓,除非主子追问,否,不可透露任何鲛珠之事。」
他话落,一缕七彩虹光从他眉间飞升上天,龙族的誓言都会被载簿印在九重天。
「嗯,起来吧。」
「是」,子祭正欲起身,突然看到冥九夜急匆匆向着内室走去,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一连串的娇喝声:「夫君,你家宝贝回来了!你怎么这么慢才来接我!」
而身在厅中的子祭也大抵猜出来屏内的「故人」是谁了,无论出于什么缘故,他此刻还是乖乖屈膝跪在地上的好。
「夫君,你有没有想我啊!」
声音慢慢从内向外透,子祭敛神屏气,好似不出气儿,自己就不存在一般。
「当然有,夫君可是无时无刻都在想。」
谈话间,两人牵着手就走了出来来,当无忧看到跪在厅中,「全须全尾」的黑甲人时,无忧脚下步子一顿。
语气平静地说道:「果然如此,我就知道我夫君会救你。恢复的不错,我夫君他心善,你该好好惜命才是。」
「是,子祭知错了。」
这次他才真正看清无忧的长相,一头乌发如缎似景,耳后流光一泻而下,一条红色发带随意系着。
她不似大家闺秀,容色绝丽,更不同小家碧玉,秀眉凤目,她神情淡漠,像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猩红的血瞳,冷艳上挑,唯有「绝代风华」能堪堪绘比一二,通身透出的那股狠厉阴邪,仿佛身处九霄,傲然俯视众生的神明。
「子祭?夫君你把他策反了?」
此时她才露出一丝小女孩儿的娇俏来,使懵懂的妖龙嘴角微微上扬,怦然悸动。
冥九夜掀眸一睨,跪在地上的某人立马意会起身恭敬一拜,出了木屋。
待人离开,冥九夜才说道:「他叫子祭,是昔日好友之子,宝贝还记得吗?夫君曾告诉过你,我曾阴差阳错救过一条七彩妖龙,那就是这小子的父亲。」
「嗯…不记得了……不过,夫君的好朋友就是忧儿的好朋友,他儿子,以后我帮你罩着。」她娇憨应承道。
「好,有夫人在,我相信,一定不会有人欺负他的。对了,顾大哥的孩子怎么样了?」
冥九夜没料到无意间竟给远在北玄的帝修挖了一个大坑。
他牵着无忧的手慢慢又向内室走去,手很凉,特别是指尖,宛如寒冰,再次让冥九夜安定的心重新悬了起来。
「不太好。」
提及此事,无忧像泄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冥九夜的怀中,两人顺势躺在了床上。
「血大部分引了出来,只留了一些在体内。」她困乏的窝在冥九夜的怀中,双目紧闭。
「出什么事了吗?」
额前全是细微薄汗,气息不稳,到底出了什么事?
「夫君,那魔血一旦全部抽离,孩子会如死尸一般,皮肤打皱,呼吸心跳,全无……他体内脏器的运行根本离不开那魔血。」她张口欲止,冥九夜也大抵猜出了这变故。
无忧坐起身,冥九夜也一同坐了起来,四目相对,苦闷道:「夫君,也许那并不是……孩子,而仅仅是有意识的魔气在作祟。」
她眉间「愁云密布」,冥九夜只好一吻又一吻轻轻落上,直至「熨平」她眉间的聚拢。
「丫头,他们必死已死,无论那是不是真的孩子,那都是顾北和他老婆的心头肉,即是一滩血,他们也甘心情愿为此奔波一生,毫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