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旭拱起手俯首道:“臣不敢妄测上意。”
清河王牵了牵嘴角,道:“陛下也是知道您的心思、这才把话说白了,冯相不用相送。”说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冯芷榕与冯旭一道目送清河王的离去,这才偷偷地望着祖父道:“祖父,可要去内厅吃饭?”
“不用,一会儿他们便会把菜送来。”
冯旭领着冯芷榕走回方才的暖阁里头,径自坐了下来,又道:“王爷方才已将你在安秀宫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全部?”
冯旭顿了一下,一双明亮的双眼闪烁着更为耀眼的光芒,又道:“或许并不尽然。”
冯芷榕鲜少看见冯旭露出如此神情,只能无奈地招认道:“我也没想过要瞒着祖父,但这些事情一件件看起来都是兹事体大、我不得不守口如瓶。”
冯旭叹了口气,早不见方才赌气的模样,道:“陛下与我说你日日替他们翻译鲜托语,偶尔还会商讨军务、替陛下分忧解劳……至于清河王除了提及你在安秀宫里头的事以外、还说你习了武?”
冯芷榕点了点头,诚实地道:“是学了,打中秋后开始的。”
冯旭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们这些后生晚辈习武?”
“学多了就会逞能、危险。”就像伯父那样──冯芷榕留着后话没说,自是怕冯旭伤心。
冯旭叹了口气,又道:“当年我的一身武艺也不是传承自你曾祖父、而是学堂的先生,你曾祖父只道习武能强身健体、也没阻拦过,我后来也是这么想、所以才给好动的正惠学了,他就凭着那身武艺撑到了最后……”说着,言语间开始带起了感伤,连带着语调也哽咽了起来。
冯芷榕听了忙阻止道:“祖父,说多了难过。”
冯旭牵了牵嘴角,只道:“你为什么要学武?”
“一开始……只是好奇,也或许只是在赌气吧!”停了一会儿,冯芷榕说得犹豫:“但有股直觉、让我觉得这武功非学不可。”这样的直觉她还当真没办法解释,却是有股打从心底深处十分强烈的欲望驱使着自己往某个方向前进,而她只是被后来自己自欺欺人的怠惰心态给遮掩了过去,是以她表现出孩子一般的好奇模样、贯彻他人对自己的印象以逃避他人──或者逃避自己对自己的诘问。
冯旭皱了眉头,没有说话,显然是对于“直觉”一说有所存疑。
冯芷榕继续说道:“祖父书房里的藏书有少许几本小说家之言,我在习武以前只认为那些都是不真实的、天底下没有那么神奇的武术存在,还以为内功、轻功都是假的,但知道这些不全然是假的以后,便有股好奇心升起……紧接着便觉得自己非学不可。”
“为什么?仅凭一股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