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听了可没好脸色,怎么在别人面前把他当奴才使唤?但还是乖乖绕到了房间的隔间里头去,不一会儿便取出了几张纸来摆在一旁的桌面上。
冯芷榕没敢大剌剌地盯着看,余光中似乎看到了些图样。
皇帝也站了起来指了指上头的图纸道:“丫头,来看看!”
冯芷榕听了皇帝的指示,跳下了椅子看着桌上的图纸,其中一张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另一张则是简单的大烨北疆国界。
冯芷榕快速地读着上头的文字,不一会儿便露出了些许困惑的表情──上头分明是前些日子与清河王整理出来的信息,然则描述却更为详细、也有许多推测被推翻,眼下俨然成了一纸可信度极高的情报。
“朕这老六那日拿来了三张纸、上头是你写的文字,由于事关北国、便也找来了朗……齐王一同研讨,这才把宫中的陈年史料给对上了,对这六年前的事情也有了眉目。”皇帝消停了会儿,又道:“朕不像自己的笨儿子,不怀疑你怎么学上北方的语言,就问你现在这些事情你怎么看?”说着,又把垫在最下方的一张纸给抽了上来搭上去。
冯芷榕知道皇帝说的或许是客套话,合着是在考自己呢?便也凝起了心神、心无旁鹜地读了那张纸上的文字。
上头写的东西可让冯芷榕震撼,文字上头明明白白地写着范老将军可能曾经通敌叛国──连着杨栋一起!
冯芷榕的眉头皱了起来,又自作主张地看着方才第一张看见的纸上文字,上头写着杉沙人被鲜托王喀斯达威胁要给大烨添乱,正巧范老将军带着靖王北上的消息被传了出去、便有了那天夜里的刺杀。
──而杨栋则是想办法传递消息与调动边防的人。
冯芷榕想了许久,这才摇了摇头,道:“死无对证……陛下,恕臣女直言,这样的推论若为真,那么北方的戍守将士们恐怕都大大没了脸面。”她这话说得客气,但言下之意便是这样的机率微乎其微。
“那么,你那日的推测可有证据?”
冯芷榕想了想,道:“目前唯一可靠的线索便是杉沙王的子孙曾在范老将军麾下学习的事情,或许因此能够瞧见什么漏洞。杨栋那时只是个小小的经历、算是个文官,军中文武本来就相处不睦、可以相互制衡,因此当年若是杨栋真有做什么手脚、其余的武人第一个肯定得将他端了,但几年下来不但没有、反而还步步高升。”
久未发话的齐王点了点头,道:“那时确实没人对杨栋置喙。”
皇帝哼了哼声,道:“朕好歹是个皇帝,就算知道他升官快得出奇,在查不出猫溺、又是回回有大功的状况下,就算想阻止也没法子!”
冯芷榕听出了些端倪:“敢问陛下,杨右都督可建了什么大功?”
“不就意外发现了北国来犯的征候、让军队早有准备──但这也只是其一。”皇帝数着杨栋的功绩数得可熟悉:“接下来每回都能截得鲜托的探子,还能顺利地回收在北方诸国的情报,原本北方那些没用的家伙们也渐渐服气了!后来竟是连名推举他!”皇帝气呼呼的,但这也难怪,原本应该相互监视的文武官之间竟然开始走到了一条在线,虽然对上阵杀敌是好事、但对朝廷中央的控制权却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