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然燕翻了翻白眼,道:“你才几岁,就活得像是个老头子一样!不是喝茶就是看棋,我看你也没想过要亲自弈棋、就是在那儿看着,不嫌无聊吗?”
“唐姊姊,我本来就不擅长下棋,但这棋也是迟早该学好的,眼下众家姐姐们有那个闲情逸致、也肯让我观棋,我多学些有什么不好?”
唐然燕倒是不以为然:“下棋做什么?你以后出嫁了要用多的可是女红和看帐呢!什么琴棋书画这些讨人喜欢的玩意儿只消敷衍过去就得了!反正安秀宫的考试也不见得需要这么认真。”
冯芷榕听了可不认同,却是换了另一种说法:“想不到唐姊姊为人如此利落豪爽,但小女儿家的心思却是有的。”
听得冯芷榕说得这么轻巧、还面带微笑,唐然燕心中不禁警铃大作,也立刻将自己的手按在冯芷榕肩上,硬生生地停下了两人的脚步道:“你这什么意思?”
冯芷榕故作无辜:“唐姊姊方才不都说了女红和看帐比起琴棋书画重要嘛!女红这般归属于妇功一类的技艺、想来再多个几年我也都学不到拔尖儿,但唐姊姊却特别点了出来,肯定是十分拿手而且在意的。”
唐然燕狠狠地瞪了冯芷榕一眼,道:“本来便是!我娘可说了,那些男人才不屑听女人与自己说琴棋书画。他们男人只管着与男人下棋、听琴也就喜欢听那些名士的乐曲,至于看书也看不起我们女儿家家的见识──而画嘛!之于他们而言也就是显摆的玩意儿!所以啊!他们还是宁愿看着自己的女人会管帐就行,至于绣花什么的就绣给自己和孩子们添点颜色,或许上头还有老母亲能尽点孝心呗!”
冯芷榕听了忍不住道:“这些话怨气可真重啊……”
“不重还成吗?”唐然燕翻了翻白眼道:“你可得记着,那些个男人要的都是自己的自尊,能给他们捧得高高的让他们心情好、他们便会开心地与你说笑!但这也别高兴得太早,保不齐哪天回头便多抬个妖里妖气的小妾进来给你这正妻添堵呢!”
冯芷榕听着可是傻了眼。
或许在唐然燕眼中,那位身为参知政事的爹就是那么地不堪──她左右没想到该怎么接茬,只能说道:“每家每户都有不一样的规矩,像是我祖父便喜欢听我对书里头的看法,不好好学的话也是不行的。”
唐然燕虽然没有恶意,却也没好气道:“那你爹呢?和你娘怎么着?”
冯芷榕想了想,道:“我爹忙、倒是挺少看见他的,但是爹每次都向祖父与娘问我课业怎么了,有时就和娘一起训我。”
“你可真让你爹娘不省心?”唐然燕满脸不信:“我看你挺聪明的,有回去问了蓝姑姑是不是你太笨了跟不上、才把你隔了开来,但蓝姑姑却说我们这些人若再不努力,兴许你明年开春就能出去安秀宫、不需要整整待上三年!”
冯芷榕听了可傻了眼:“你当真与蓝姑姑这么问了?”
唐然燕理所当然地点头道:“有问题不就该问出来吗?”
冯芷榕这厢可是一脸无奈:“但是也没见过有你这般打听人家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