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反正已经够黑了、多说也是无益。
她晓得这当代迷信,多仍相信命定甚至鬼神一事,大烨律令甚至还有专门为了巫蛊妖言等量身打造的刑罚,所以对于自己拥有完整的前世记忆一事,若能假借梦境等言论或还说得通,却是自己的这般秘密一旦说出来,她总想着自己或将不会再被靖王所信任、而是只能永远地当成一个称职的工具被他绑在身侧……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惶恐、有些懊悔,但同时又抱存着点侥幸。
冯芷榕非常清楚,自己与靖王的关系还不坚固,而现在的自己对靖王而言不过是一个难得能引起他兴趣的人而已──虽然这算是好的开始,却也禁不起摧磨。
正当冯芷榕胡思乱想的时候,清河王率先打破了沉默道:“你……学到哪儿了?”
“我也不晓得。”冯芷榕停顿了会儿,才道:“学到哪儿该怎么算?”她虽知道北方诸部族的语言之间与后世的语言虽然几乎相等,但是否还有什么个别的差异之处却是诚然不知。
清河王停顿了会儿,像是在想些什么,这才用鲜托语开口问候了几句日常招呼用的语言,而冯芷榕也对答如流。
清河王听了颔首,又是拿起手中的书随意地翻个几页,以其中的内容作为话题,再问上个几句作为测试,都被冯芷榕一一地对答过关。
两人便这样一来一往地好一会儿,清河王这才阖上了书对着靖王道:“你就算现在把这丫头丢到鲜托去,恐怕她也能过得快活!”
靖王的脸色始终有些沉重,但还是开口说道:“你的才智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冯芷榕坦然地一笑,以前世的记忆回答:“我也不知道,打小我便有过目不忘、过耳能诵的本事,否则祖父也不会把我带在身边了。”
提起冯旭似乎是个很有用的方法,靖王一下子便纾开了眉结,道:“冯柱国倒是未曾与我说过你的本事。”
冯芷榕表现出从容的表情笑道:“王爷与祖父在一起的时间不长,想来也是谈论国事居多,哪会提及我呀!”
靖王没有否认,便是转头望向清河王道:“你若不介意的话,每日这个时候便来与她磨一磨北国的语言,四夷馆那边对你来说算是大材小用,随便应付便得了。”
清河王苦笑道:“那四夷馆的工作可是陛下指给我的,又如何能应付?”
“国子监内那些老学究们难不成是养来吃白食的?”靖王皱了下眉,道:“你自十二岁入学起也在那里白白地待了五年、都从学生熬成了学正,那些老头子有些可待了不只三、五十年,就放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