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芷榕摇了摇头,道:“那些我都是看过的了,我想要的是他们国内的书。”
靖王皱了下眉头,道:“那些书要到手却是不难,却是几乎未曾有人译过,看也是看不懂的。”
冯芷榕连忙摆了摆手道:“书嘛!看久了总会懂得的,我起初看着没有句读的书也看得很艰辛呢!眼下我最需要的便是北方的史书与风土,其余的大可缓着。”
靖王眸底闪过一抹探究,却也旋即应道:“好吧!我顺道再请四夷馆的先生来教你。”
冯芷榕听了讶道:“这安秀宫可还能有男人出入?”
“本王怎么进来的,那先生就可以怎么进来。”靖王勾了勾嘴角,恢复了那带有威严的自称:“本王再请母后准许,让安秀宫的掌事宫婢给你每日都只上半天课、这样便有时间学习了。”
冯芷榕没想到靖王会做到这个地步,虽是对他的举措感到讶异、且也莫名地感动,却也同时担心起自己“耍特权”的事情会让安秀宫上下怀抱疙瘩、更会让皇后产生芥蒂,进而让她好不容易竖起的乖巧聪慧的形象便会崩解,连带着往后的日子都不见得能够顺风顺水。
靖王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道:“你放心,母后懿旨下来以后的事情都会做得周全,绝对不会让你难为的。”说着,靖王也就站了起来道:“你且好好歇息,本王这便去凤华宫向母后请安,顺便说说你的事。”靖王说罢、也就起身要离开了。临去前还哄孩子似地摸了摸冯芷榕的头,又在谦恭院门口嘱咐了鱼竹与方纯几句,这才踏出了院子。
其后数日,冯芷榕日日大清早便往蓝姑姑那头报到听训,而后在兰阁于两名宫婢的紧盯之下顶著书连续来回走上两个时辰的路──那两名宫婢对自己的要求一日比一日还要严苛,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愈发和缓,就像是早已认同了自己一般。
至于午后的休息时间她便顺其自然地与杨茹艾和赵明韵二人混在一块儿,时而唐然燕也会拉着葛悦宁或者其他小姑娘们来凑凑热闹。
几日前那气焰嚣张的江含因为被禁足的缘故而没能来插上一脚,倒是那王如衣看着冯芷榕与杨茹艾混在一起似乎很不是滋味、总惦念着这头的状况,只是令她忌惮的赵明韵又不知道怎么着总跟在那两人身旁,因此王如衣也只是偶尔过来对几人说个几句明面上的好听话便会因为插不上话而悻悻然离去。
冯芷榕自知有“要务在身”,自然也是没那个精神应付王如衣,倒是午后离开安秀宫北面花园的空闲时间当中,几日来左等右等也都没等到靖王来,不禁觉得有些失落,只能靠着翻翻房间内的书籍又或者练练字聊以解闷。
而这些日子她也确实地观察到赵明韵的人缘并不是特别好,却不是因为她性格清冷的缘故,而是众家小姐似乎隐隐约约都蓄意疏离她、甚至对她十分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