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六年过去,也有不少将士轮调,无论高升或者左迁,那份名单都牢牢地记在靖王府的册子上,其中又以前军内部的升迁更令人匪夷所思。”靖王一面说着,眉头也微微地皱了起来:“虽然他们的编动也是经过兵部同意的,便连几年间督察院的考核也都安然地通过,但本王怀疑其中的问题并未被揭开。”
靖王说得严肃,便连自称用词一时间都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冯芷榕想了一会儿,见靖王没有要继续说明,这才带些犹豫地说道:“我不敢妄言国事,但王爷的意思是……王爷怀疑当年的前军有猫溺?”
“也可能是武威军,当年便是那两支军队掌握了整个北方基础边防,其余的在这六年间父皇与我都已分头查明,在那些年他们并未曾有什么可疑之处。”靖王并没有直接否认,而是道:“范老将军当年并未因为我是皇子而疏远我或者特意奉承我、而是将我当成他的徒弟一般照顾,也让我获益良多,但自那次事故以后,他因为病痛缠身只得辞官归乡……当时我向请父皇请命,将他家眷接来京城留在京城养老、范老将军自然也答应了,而我也决定就算不是为了大烨、不是为了自己的心病,单就是为了范老将军、也要将那逆贼给揪出来以慰范老将军在天之灵。”
冯芷榕点了点头,亦是认真地说道:“王爷,若是我也不愿轻易放过的。但是王爷与我说这个,难不成是希望我从……前军右都督的女儿杨茹艾那边下手,替王爷探知一二?”冯芷榕脑子转得快,便想到杨茹艾自报的家世。
靖王点了点头,道:“那时杨栋左右不过为从五品的经历,是上头的人数年来尽皆左迁、也就去年才坐上了右都督的位置。”听起靖王的话来,他对杨茹艾的父亲杨栋多有怀疑。
“这些年头我也南征北讨,还让父皇授了银甲军兵符给我,我藉由职务之便几乎把所有的军队都过过了水,这才发现若要下手彻查、不能只从表面开始。”靖王停了一会儿,补充道:“这太过声张。”
冯芷榕想了一会儿,道:“若要从杨茹艾那边下手却也不是不行,但今日午后我却不意为了光禄寺寺丞的女儿得罪了杨茹艾,如今要挽回彼此的关系恐怕还需要多费上一点时间。”
“光禄寺寺丞的女儿?”
冯芷榕点了点头,又看了看站在谦恭院门口的鱼竹与方纯,这才将稍早的事情有条理地说了一回。
“你说,你本来可以不理会,却仍是硬着头皮前去?”他心里头觉得暗暗好笑,这般小事怎么需要硬着头皮?瞧着她像是个大胆的娃儿,怎么那厢便是犹豫不决了?
“那种情况怎么走得了?”冯芷榕轻轻地叹了口气,道:“而且早上皇后娘娘与我说话的功夫,可让我觉得进入这安秀宫得处处绷紧神经,毕竟四处都是……一双双的眼睛。”冯芷榕话说到了一半,便觉得如此不妥,却也是硬着头皮继续说完,而后便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下了头。
靖王听着冯芷榕提起皇后,勾起的嘴角也浮起一丝无奈:“母后确实会对她看重的人较为严厉,也难为你。”
“不算难为,这也算是我选择的路,既然选择了,就该好好地走完。”冯芷榕终究是没纠结在这个点子,而是将话题转回了那名前军右都督杨栋的嫡女杨茹艾身上,又是抬起头来道:“本来我没打算为谁说话,毕竟她们几个女孩子之间的嫌隙我也不晓得,但那杨茹艾身边的人撺掇地严重,几个人的气焰都烧着眉毛了,只得灭火。”
靖王皱了皱眉,问道:“同行的还有谁?”
“我不知道她们的家世,只知道她们的名字。江含最好挑拨,与杨茹艾做的都是领头羊的角色,但言词里更没遮拦;王如衣或许是里头最富心计的人,她说出来的话虽然看起来都不得罪人,却是棉里藏针,总能挑起江含与杨茹艾二人的情绪……”
冯芷榕停了好一会儿,这才道:“还有一名叫做仇文儿,她我还没拿捏得准,但她从头到尾都未曾说过半句话,像是竭力掩藏着自己存在一般。只是我多少能够看清,她平时或没什么害人的心思,但若是不小心,恐怕还能给她捉到把柄。”
靖王点了点头,道:“你可有什么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