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芷榕知道这样的夸奖多是场面话,前世虽然她并不喜欢交际,却也因为职业的因素而参加过不少宴会,这样的场面话人人都会说、说得也都好听,但若要当真的话可就是挖坑给自己跳了。
她纵便是不喜欢那样的场合,也早是练就了一身应付的本事。只见她以近乎完美的演技表现出一个十岁女孩子该有的害羞样貌,道:“梓容从未想这么多,只是长辈在家里千万叮嘱了,入了宫就要随着姑姑好好学习,莫要心有旁骛、更别负了陛下与娘娘的恩典,也莫辜负姑姑教导的苦心。”这话虽与前头重复了,但她这般羞赧的表现倒是让情感更真挚了几分。
“夫人倒是细心,连这些也给叮嘱了。”
冯芷榕还未能猜想到洪舒这句话内的意思究竟是单纯的客套、还是另有深意,便又听得洪舒说道:“一会儿得先入皇城、才入皇宫,这两道门都会有人来盘查,你就什么话也别说,交给奴婢便好。要记得宫里的事情不该看的就别看、不该说的也就别说,省得惹事。”
冯芷榕点了点头,无声地答应着。
洪舒道:“小姐年纪还小,但或也知道平常多少会准备些碎银子给下人打赏,宫中里的小主子们也是如此,但安秀宫不一样,不该给的、便不要给……安秀宫的一切可都逃不出娘娘的眼里,可得记着了。”
冯芷榕看着洪舒的眼睛,这回可明白这是洪舒给自己的额外提点,便也在车厢内站起矮小的身子,四平八稳地福身行礼道:“梓容多谢姑姑提点。”
洪舒的眼睛满带笑意,又道:“以后小姐若在宫中有什么问题而寻不着奴婢,也可以问鱼竹和方纯,她们两位可是娘娘宫中拔尖儿的奴婢,宫中的规矩娴熟得很。”
冯芷榕点了点头,又冲着鱼竹和方纯二人颔首一笑。
洪舒的事情交代地差不多,正还想说些什么时,便听得外头的驾车的年轻内侍出言提醒道:“姑姑,皇城门口到了。”
洪舒听了便改口道:“一会儿你别下车。”
冯芷榕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那驾车的内侍技术极好,车辆缓缓地停下时也没见颠簸。洪舒在鱼竹、方纯二人的帮助下下了车,又与守门的禁卫说了几句话后,鱼竹与方纯便一道伸手掀开帘子,让禁卫看看里头的人、又回答了一些简单的问题,三人这才先后回到车上,继续缓缓地前进。
而后,从皇城进到皇宫后又经过一模一样的检查程序,这才由年轻内侍驾车在两旁侍卫与内侍们的护持下缓缓地进入宫门。
皇宫内是不能乘坐马车的,至多只能乘辇。然而获准乘辇的人也是极为少数,除了帝后等天家贵胄外,也就只有被皇帝特许的朝廷重臣、老臣,还有宫中的高级妃嫔才能乘辇,这样的规矩甚至连一般的贵族也无法例外。
偌大的皇宫幅员甚广,冯芷榕乘坐的马车在宫门附近停好后,便是用一双腿走着。
冯芷榕平日在冯府没少锻炼身体,除了很小的时候藉自己还是个孩子、个性活泼的名义而四处乱跑以锻练肺活量外,后来索性就将冯家的花园当作自己的操场跑步、还被冯旭笑着纵容,而睡前也会将陪侍的丫鬟们赶出门,开始练起瑜珈与锻炼核心肌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