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想这么说,但冯芷榕还是生生地将那句话下咽。
靖王道:“本王很期待你将来会生成什么模样,但至少到了那时……或许五年而已,那个位置,本王会将它空下来等你。”
说罢,又看向了冯芷榕那明亮澄澈的眼睛,那双单纯而澄澈的眼浮起了令靖王毫不意外的困惑,随后,又是几分难以读懂的眼神。靖王并不急着读懂,而是开始欣赏那份看向自己的无畏,随后才道:“走吧!丫头,领我到你祖父的书房。”
“遵命。”
冯芷榕终也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并不了解靖王所说的”那个位置”是什么,但她却知道以靖王之尊、许她一次诺言已是非常难得。
外界传闻靖王──当朝六皇子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又杀伐无仁,但如今在她眼中看来,却只是名心事重重的青年。
冯芷榕当然没有忽略那身笼罩在靖王身侧的血腥与戾气,但她不如他人一般一味地害怕,而只是将此解释为长年在外征战的结果。
毕竟靖王只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而冯芷榕虽然顶着个成熟的躯壳,但内在也老早是个成熟的灵魂,因此对于她而言,靖王还只是个年轻人。
只是冯芷榕自己也晓得,她并没有将靖王当个后辈看待──她这一世的重生毕竟是打从娘胎开始、也因而受了不少实质年纪的影响。她心知肚明自己在前世被赞誉有加的演技之所以能在此世恰如其分地发挥、演好一个小孩子,与如今她重新长成不无关系。
将近十年的岁月磨练,她的演技的确更加出色,但更多的是拜此世重新历练了人生所致,重新托生一事让她渐渐地与此世的年纪重合,也逐渐扫去前世的尘埃。
现在的她早不是前世那满怀哀伤的失志演员,而是今生生于大烨冯府的千金。
冯芷榕深吸了口气,如同稍早前来此处一般行于靖王身侧,冯芷榕带着他重新走上了回廊走道,拐了个弯又走上一小段路,终是来到了冯旭的书房跟前。
“王爷,便是这里了。”
靖王点了点头,朝里头道:“冯柱国可在?”
里头本来没有谈话声,听见靖王的声音候,便有两道脚步向门口这里走来。
走在前头的是冯旭、跟在后头的是承信校尉卢飞劲。
冯旭见了靖王,便是要下拜道:“微臣参见靖王。”
靖王走了进去只手将冯旭托起道:“冯柱国不必多礼。”
而冯旭身后的卢飞劲则是单膝跪地拱手道:“属下参见将军。”卢飞劲是在银甲军中直属于靖王的部属,自是以军中称谓相见。
冯旭看了看后头,发现冯芷榕也在场,却是不动声色,而是问道:“王爷来到可与卢校尉所捎一事有关?”
“并不尽然。”靖王停顿了一会儿,又道:“还惦念着是否能给冯将军上炷香。”靖王所指的冯将军便是冯旭的长子,也就是十一年前战死北河的冯正辉。
“王爷有心了。”
“冯将军在世时、也曾教过本王读兵书,说来也算是本王的老师,此番前来祭悼也不过是惦念过往之情。”
说到自己死去的儿子,冯旭的脸上总会罩上一层沉重的神色。”既是如此,便由臣为王爷指路吧!”
“有劳冯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