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嬷嬷还愣在原地,朱天顺不满地敲着折扇,甩袖间不经意露出一块玉玦,色泽圆润清透,其上一朵金线桃花缠绕玉环。
“好啊,不让小爷进?小爷回京就叫大伯关了你这迎竹楼。小爷进不去的地方,没必要开下去。”
朱天顺气急发怒,作势转身就要拂袖离去。
“哎哟哎哟……”
嬷嬷紧盯着玉玦的视线收回,急忙小跑上前,福身拦住朱天顺,讨好笑道:“公子哪里话,这世上哪儿有地方您去不得。”
“是嬷嬷老糊涂了,迎竹楼有您这样的贵客驾临可是蓬荜生辉,来来,快快请进。”
朱天顺哼了声,以折扇打开她拦在身前的手,不做理会。
嬷嬷收回手,神情僵硬一瞬,转眼又攀上笑容,“公子别与老身计较了,今日迎竹楼必让公子您满意可好?”
看着她伏低做小,朱天顺这才出了口气,冷冷道:“算了,小爷大度,懒得与你计较。”
“是是是……”
张筝躲在一侧,望着朱天顺大摇大摆地进入迎竹楼,心下松了口气。
幸好当初初来此界就遇到了一个号京城出游的公子哥儿,这玉玦便是在他身上瞧见的,大抵是什么尊贵世家的身份象征。
仿制一个并不难,难就难在何处寻品质如此好的玉,加之无人敢仿制,毕竟一旦暴露,那可是杀身之祸。
这些对于张筝一行人皆算不得问题,随意捡一个存放灵植的玉盒品质就已是极好,他们又不在此界长留,亦不怕惹麻烦。
将一缕飘飞乱发别到耳后,张筝安下心,静静等待着朱天顺的消息。
再说朱天顺大摇大摆走进迎竹楼,对热闹大堂不屑一顾,斜眼瞥向跟在身后的嬷嬷,“给我找个雅间,来点好玩的。”
嬷嬷弯腰接过抛来的软玉,入手温凉,清透不凡,乃是顶顶好的玉质。
不愧是京城贵族子弟,出手就是豪绰,这块玉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玩意儿。
嬷嬷欢喜堆笑,笑得眼角褶子深陷,连连附和:“哎呀公子可是来对地方了,我这迎竹楼别的算不上顶好,就是有些新奇玩意儿。”
“来来来,嬷嬷我亲自引公子上去。”
推开金丝楠木门,内里装潢华贵,又不失雅致,山水香炉燃着沉香,寥寥香烟沿假山沉落,郁木质香经久不散。
嬷嬷点了身边一姣美奴婢进屋,对着朱天顺谄媚道:“公子且先容忍这婢子伺候一阵,嬷嬷我这就去为公子好生准备。”
婢女身姿娉婷婀娜,低眉顺眼地在朱天顺腿边柔柔跪下,眼波潋滟,“公子,奴婢为您按腿可好?”
朱天顺靠着太师椅舒服后躺,浑不在意地“嗯”声。
见婢女轻柔地按着屋中人的腿部,嬷嬷脸上挂上满意的笑容,退后两步,就要阖上门。
一脸舒坦的朱天顺双眼半眯,幽幽开口:“老的小爷可不要,只要十六以下的。”
“是是,”嬷嬷连忙应声,“保准让公子满意。”
退出房间,嬷嬷径直绕过大堂和一众雅间,走进迎竹楼里层,与后院相接处。
昏黑暗室,只几只明明灭灭的烛火燃着,身材高大的健壮大汉正翘着二郎腿,舒适地坐在椅上看着小厮教训奴仆。
细竹条每一鞭落下,破空声寒厉,本就脏污破烂不堪的衣布应声而碎,柔软皮肉之上刺目红痕青紫斑驳,纵横交错,没一块完好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