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太妃隐晦的指责西门有容并不觉得难过,她也不那么在意伊太妃的指责是不是存在恶意,她只从容不迫的说道:
“如太妃所言,今日陛下招待贵客是家国大事。我自小虽然粗陋寡闻,但还不至于没见识到在他国贵客面前还穿戴得过于素朴折了皇家颜面。我以为盛装打扮出席今日宫宴一为我们大承颜面着想,二为礼遇贵客是基本常识,却不想尤贵妃一心为我着想,却委屈了她自己。不过,太妃教诲得对,作为皇后,是我没做好,下次再有这种事,我一定注意不会让尤贵妃再受委屈。”
西门有容本不想反击尤蔻漪的计量,可尤蔻漪既然要装无辜,她也不想让自己白白受了委屈!
她装不来无辜,只能就事论事为自己合情理论一番。
尤蔻漪听完西门有容的话,别说是她的内心,就是她一向控制得很好的面部表情也僵了僵才稳住了常态,但她并没有出声说话。
她怕自己一出声就会泄露她内心的不满,因为西门有容在暗示是她格局太小,自以为是做了一个小家碧玉。
她有意打扮得毫无贵气不是因为她怕自己比不过西门有容,而是她清楚如果西门有容盛装了,她就是有再多华服,也不适合在贵客临门的宫宴上抢去西门有容的尊贵。
否则,她会落下一个盛气凌人,不懂尊卑的名声。
因此,与其贵不能贵过西门有容,她还不如干脆反其道而行。
西门有容突然打扮,必定会让所有人焕然一新的感觉,而她突然不打扮也同样是引人注目的。她绝对不会做一个上不上,下不下的陪衬!
当然,她想吸引的目光只有东陵辕雍一人,这个目的她不敢确定有没有成功。
但是,她本想借着伊太妃的好奇让自己成为知尊卑,懂进退的后宫女人。她要给所有人,尤其是东陵辕雍看到,她方方面面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可东陵辕雍从头到尾对此似乎无动于衷,这让尤蔻漪心里有些忐忑。
仿佛天遂人愿,东陵辕雍终于对着仪太妃开口,但却不偏不倚:
“母妃,皇后和贵妃二人思虑确实不甚完美,不过,今日一切也算顺利,她们的无心之过就不提了,免得母妃费心,一会头又该疼了。”
伊太妃笑笑说道:
“陛下还说我,你自己的伤还没好透,我又没有什么大问题,你忙完就回去休息,可你折腾来折腾去,我不是也要担心你吗?”
“寡人已经没事了,可能是前几天皇后在寡人身边贴身伺候得好,寡人的伤连艾太医都说已经没有大碍,所以母妃大可以放心。”
东陵辕雍有意无意提这么一口,他还给了西门有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西门有容假装看不懂他的笑别有深意,她温淡的面容不喜不怒,她也不多看一眼东陵辕雍。
伊太妃留意到了东陵辕雍和西门有容之间的气流又变了一些,只是她有点不确定西门有容脸上的表情到底只是敬着、还是不屑?
反而东陵辕雍看着西门有容的神情不说别的,至少他没了排斥西门有容的意味。
伊太妃对西门有容的想法其实也在发生一些变化,尤其是大婚第二天,她收了西门有容送的“薄礼”后,她就像被“收买”了一样,她竟没那么讨厌西门有容了。
不过,提起西门有容的“薄礼”,伊太妃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然后看着西门有容说道:
“说起来,我常年有头痛的毛病,嘴里也时常干渴,可自从吃了皇后送来的“腌茶花”,我这口渴的毛病好了许多。这几天没了“腌茶花”,我这口渴的难受劲好像又犯了,这心里一烦躁,头痛也跟着犯了。可惜皇后那里也没有“腌茶花”了,这可把我馋得吃什么都不香了。”
听到“腌茶花”,东陵辕雍知道是什么,难怪他在冷月宫用膳的时候没有“腌茶花”吃,原来“腌茶花”都被西门有容送给了伊太妃和东陵辕晧。
西门有容看向伊太妃,从伊太妃的肤色看,其实比她第一次见的时候好了很多。
伊太妃的症状不算什么大病,但如果不改善,也是很折磨人的。
西门有容虽然早就判断出了伊太妃症状,但她不想明着去关心伊太妃的身体,所以她为伊太妃特别腌制了可以调理口渴毛病的“腌茶花”。
她之所以知道伊太妃有口渴和头痛的毛病,是因为她第一次见伊太妃的时候,她就发现伊太妃不停的喝茶,而且她时不时会下意识去按太阳穴。
再加上伊太妃的唇有些许干燥,因此,西门有容判断出伊太妃是因为体燥导致的难受。
如她所料,伊太妃吃了她的腌茶花后,伊太妃察觉不舒服的毛病好了许多。
之后,可能是没了腌茶花,伊太妃不适的症状又复发,所以伊太妃才会找她再要腌茶花。
但此时已经没有茶花,西门有容只能对伊太妃说道:
“太妃再稍等两天,我已经用红梅代替茶花腌制了一坛“梅花汁”,回头我再送来给太妃食用。”
“梅花汁?能治我口渴的毛病吗?”
伊太妃不在乎吃什么,她只在乎她的毛病能不能得到缓解。
不过,光是听到“梅花汁”这个名字,伊太妃口中已然生津,好像那是立竿见影的好东西一样。
“太妃见谅,我腌制的只是民间的小食,治病怕是不好说。不过,梅花汁也是我特意调制的生津止渴的饮品,不管能不能治病,太妃尝尝也不碍事。”
西门有容并没有说实话,事实上不管是腌茶花还是梅花汁,都是她特别为伊太妃调制成有药效的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