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东陵辕雍近乎无理取闹的不满,西门有容倒是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
不过,她无辜又纳闷的说道:
“陛下不是不让我给你呼气吗?”
昨天他不是还嫌弃她对着他的伤口呼气吗,怎么现在她不呼了,他也不满?
“寡人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你呼?”
“陛下希望我呼?”
“我不稀罕……!”
噗~
一声隐忍的笑声让东陵辕雍瞪向了憋着老脸的曹公公。
曹公公一看东陵辕雍的冷眼,他立刻恢复一本正经假装看不见,听不着。
可是他心里却憋着万千的乐笑,谁能想到他伺候了一辈子的傲娇主人还有这样幼稚的一面?
“曹公公,你是不是忍得很辛苦……?”
东陵辕雍冷森的眼眸射向曹公公,即便曹公公看着一本正经,可他那双东瞟西看的老眼还是泄露了他想大笑的隐忍。
“回陛下,老奴没忍什么!”
曹公公弯腰低头在恭敬里藏起了他的“不敬”。再抬头时,曹公公发现那道带刀的目光却更冷冽了,他也因此有点心怕怕。
西门有容看着他们主仆,一个眼神能吃人,一个凸愣着左右不是人,她知道东陵辕晧气的是她,于是,她适时对曹公公说道:
“曹公公,你们先出去吧,我伺候陛下就好。”
曹公公不敢直接听西门有容的话,他先看了一眼东陵辕雍。
东陵辕雍冷眼一收,曹公公立刻看懂他的允许。
等曹公公带着其他宫女太监出去后,西门有容才坐到东陵辕雍身侧重新帮他添了一碗肉粥轻放到他面前讨好的说道:
“陛下,先用完早膳再来好好教训我,好吗?”
东陵辕雍还在幼稚的赌气,他甚至哼了一声转开身子不理西门有容。
“呵……!”西门有容突然掩嘴笑了出来。
也许是她的笑声难得,东陵辕雍沉默的看着她,但他脸上的不满已经不见了,却有好奇的探究!
西门有容被他看得摸了摸自己的脸:
“陛下怎么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西门有容……。”
“……?”她用眼神等待他未完的话。
“你现在……不怕寡人了?”
她在他面前越来越自然,就算装规矩,她也多了点俏皮,而不是全然只为了不犯错误,她甚至都不怕犯错误了,这……其实挺好!
西门有容看着他,也问道:
“陛下呢,也不怕留着我的命了吗?”
从一开始,她从不认为东陵辕雍会给她好日子过,她甚至几乎确定她和侄子的命一定会如履薄冰。
可是,入宫的这段时间,他刻意为难过她,却不曾让她有什么伤害。
而且,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了她。更让她疑惑也意外的是,相处到现在,他堂堂一个帝王竟然跟她“闹别扭”!
可他有可能把她当妻子来看待吗?
她淡然的提问让东陵辕雍微闪眸光,一会过后,他说道:
“寡人从不怕留着你的命!”
“如此,我也没什么好怕陛下的!”
“为什么?”
“因为我只是不想死!”
“呵……!”
西门有容的一句“只是不想死”让东陵辕雍呵笑出声。他现在一点都不怀疑西门有容所谓的“活着”确实与西门氏毫无关系,她想活着就只是她自己想活着而已!
事实上,在她说出身中寒毒的经历时,他派人去过她说的那个“生慈庵”。
在“生慈庵”里,他得到了她的确生活在那里的痕迹。
以西门氏的门第,西门有容被丢弃到在深山的“生慈庵”度过那么些年,可见她在西门氏有多不受重视!
因此,东陵辕雍多少相信西门有容对西门氏没有多少感情的依托。
西门有容不确定东陵辕雍的呵笑是否带着质疑,她望着他问道:
“陛下不相信我所言?”
“你认为呢?”
“我想,陛下就算不全信,至少也没有完全否定。”
“何以见得?”
“陛下所受的伤对外看似瘆人,可陛下活动自如,完全没有重伤的虚弱。现在又让我来龙泰殿伺候,并且毫不避讳让我看到陛下的真实情况。这说明陛下并不担心我会对外泄露陛下的真实情况。”
“还有呢?”
“陛下的伤并非意外,而是……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