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不爱运动的苏杉并没有感到累,大脑已经停止运转,只有一个念头死死钉在脑中,她要活着。
苏杉在小区里听几个大妈谈起十八楼的新住户。
“哎,你们听说了吗,十八楼那套房卖出去了!”
“是不是18-21那户?”
“不然咧!那一层闹鬼闹得最凶的就是那一户,哎,好吓人的哦。”
苏杉心中瞬间腾起一股希望。
十八楼,销售说,只卖出去了一套。
苏杉不敢坐电梯,电影里,逃生的时候坐电梯,只有死路一条,并且,她演过这种角色,被困在电梯里的那种感受想想都令人绝望,她才没那么傻。
苏杉望着长长的楼梯,做了一个深呼吸,踢掉碍事的拖鞋,光着脚,开始在楼梯间狂奔。
一楼,三楼,八楼,十楼,十三楼,十七楼……
看见标有十八楼的数字,苏杉已经开始缺氧了,她实在是受不了,扒着墙壁大喘气。
背后的寒毛突然竖起,苏杉心中一凛,颤颤巍巍地回头。
黑影开始胀大,凝实,越来越黑,她突然发现,这一层楼相较于之前的十七层楼,特别凉,阴冷,就像走在幽深的小径,那种,瘆人的凉。
苏杉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咬着牙,连滚带爬地找到写着18-21的门牌号,开始砸门。
黑影似乎不再惧怕被人看见,大摇大摆地朝她走来,苏杉甚至能感受到它的轻蔑,那种胜券在握的自信。
苏杉不敢再看,使劲砸门。
黑影逼近,空气阴冷地仿佛能结出冰,一双没有任何温度的手从下往上,掐住了苏杉的脖子。
苏杉闭着眼,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下,绝望,痛苦。
临死之际,她忽然想到了郑俊卿。
她死了的话,郑俊卿会难过吗?
会后悔经常不接她的电话吗?
他在忙什么?
妈妈做得糯米糍很甜,她很喜欢吃。
爸爸带她骑大马的时候,真的好高好高啊。
过年晾在家门口的橘子皮很红,不过颜色还是没有爸妈的离婚证鲜艳。
刚刚扔给司机的好像不是钱,是一团纸吧。
苏杉脑子里乱糟糟的,过去的一切宛如走马灯一般回放,死亡离她越来越近。
咔嗒,温暖明亮的光线照亮了她身后的黑暗,在她绝望之际,门,开了。
楚寒星垂眸,淡淡地看她。
苏杉双手支起身体,仰着头,眯起眼端详这个神色平静的女人,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一样。
苏杉从她身上看见了与以往不一样的东西。
神态没变,微表情没变,眼神更是一贯的毫无波澜。
但楚寒星就是在不经意间,让她感受到了一种东西。
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