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走出去后,小刀撇撇嘴道,“真是坑,难怪来逛青楼的公子哥儿来时身缠万贯,走时只剩了个屁股。“
菲儿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来时担忧的心情也减了不少。
她打量了小刀几眼,戏说道,“小刀,看不出来,你还能说这话。”
小刀脸上红晕一闪而过,又开始装起了面瘫脸。
可爱的小刀。
不出片刻,老鸨来了,姑娘们也一个个被叫进了屋子。
直到最后一个姑娘进门又出去,还是没有看到沉香姑姑的影子。
菲儿心下一沉,手指紧紧地蜷了起来,“妈妈,凌霄楼里所有姑娘和仆妇都来过了吗?”
老鸨点头道,“那是当然小公子,我收了你的钱,哪还能不把楼里的人都叫来,齐了,都齐了。”
老鸨说完,菲儿面色一黯,垂下眼眸。
难道是她看错了,那艘游轮上的真不是沉香姑姑。
凌霄楼柳飘飘的屋子里,柳飘飘进了屋反手关上了屋门。
柳飘飘是凌霄楼的妓子,虽中等姿色但为人八面玲珑,在这凌霄楼里虽不算扬名,但日子过得也算不错,在凌霄楼百来个妓子中,能有自己一间独立的屋子,也算是有大能耐的。
柳飘飘把从老鸨那得来的二两银子放进钱匣子里,对着室内一个戴着帷帽正捣着香料的女子说道,“吟香,你怎么还在弄这些香料?不跟着我们一起去厢房。今个来了两个贵公子。妈妈难得大方一次,只要见那小公子一面,就给二两银子。这样的好事哪里找,别捣鼓那些香料了,再捣鼓也捣鼓不了多少钱。”
柳飘飘说着,按住了那女子的手,拉着她就要往屋外走。
女子对她摇了摇头,柳飘飘道,”你不愿去?“
女子点点头,又坐回原处,捣鼓起香料来。
柳飘飘拉了小杌子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柔声叹道,“也是,你哪里看得上那二两银子。”
戴着帷帽的女子吟香停下手,对她摇了摇头,柳飘飘苦笑道,“你的意思我懂,我没在意。”
柳飘飘握住吟香的手道,“公子是不是过几天就要来接你了?”
吟香点了点头。
柳飘飘听后,一时伤感了起来,眼睛有点湿润。“你来的那一天,我就知道终有一天你是要走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吟香,你我虽相识不过几月,但我已把你当成自己最好的姐妹。”
听了柳飘飘的话,吟香的脸上也有些黯然,只是有帷帽遮着,柳飘飘并未看出来。
“这几个月我早习惯了有你相伴,到时你走了,这屋子又剩下我一人,还真是不习惯了。”
柳飘飘心中酸涩,做为妓子她们没有朋友,而吟香是难得一个看得起她,尊重她,又把当作朋友看待的。
在妓院这个行当混久了,原来的那个纯洁的她早已变得污秽不堪,柳飘飘早已经习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可有时候心中难免有一些秘密有一些话是无法对人说的。
一开始也是因为她是哑巴,她不怕她漏露了秘密,偶尔会把藏中心中那些无法诉说的话对着她倾诉。
久而久之这就变成了一种习惯。
吟香的女子反握住她的手,捏了捏。
柳飘飘苦涩地说道,“你不用安慰我,道理我都懂。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我早已经习惯了聚散离合。“
说完,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掉。
吟香虽然不会说话,可就是这样无声的安慰,比世上的千言万语都强。
她柳飘飘也许终其一生,除了吟香也再没有可交心的朋友了。
吟香抬手抹去她的眼泪,对着她又“呀,呀”了几声,笔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