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回到陈实家,已经是申时末。
马车一进胡同,就能闻到一阵卤香味。马夫庆伯深呼吸了几下,说道,“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好闻的卤香味。是哪家?我买些回去下酒。”
大宝得意地说道,“这是我三姥爷家的卤串味,不用庆爷爷买。等到了家,我请庆爷爷多吃几串。”
说得庆伯哈哈大笑。
马车到了陈三干杂门口,看见那里站了七、八个买卤串的,旁边的小桌旁还坐了三个人在那里边吃卤串或花生米,边喝着小酒。
大宝力邀庆伯尝尝他家的卤串。庆伯又实在被这个味道勾出了馋虫,也就把马车停在族学后院墙的墙根。
陈名已经从族学卖完卤串回来,听说这人是楚将军府的人,热情地招呼他喝酒吃卤串。因为庆伯要看马车,只有在店门前的小桌上吃。
陈名拿出一个小瓷盆,里面装了几十串卤串,荤素都有。又在旁边酒铺里沽了酒,亲自陪着庆伯在小桌上边吃边喝。庆伯还要驾车,不敢让他多喝,所以只沽了半斤酒。
陈阿福回了后院,大宝很有主人样的陪着庆伯一起在小桌上吃卤串。
吃晚饭的时候,陈实才从铺子里回后院。他说把庆伯送走了,还按陈阿福的嘱咐,让庆伯带了一小瓷盆的卤串送给罗管事。
为了招待庆伯和送礼,让许多来买卤串的人空手而归,人家很不高兴。陈名就把铺子里的饴糖拿出来,一家送二两,算是自家陪罪,说明天一定先满足他们。
陈阿福又一次的暗赞,陈实的脑袋够用,也懂分寸。
现在家里挣了一些钱,伙食便开好了,晚上吃的是碎肉打卤面,还去前街买了一斤卤猪头肉。没法子,自家的卤味供不应求,都拿去卖钱了。
去买卤猪头肉的陈阿玉回来笑说,“杨老板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咱家道,“怎么,金宝累着了?”
金燕子把翅膀拿开,它竟然在哭,眼泪多得把脑袋上的毛都打湿了,小绿豆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小尖嘴还张着,哭得一抽一抽的。
陈阿福一惊,慌忙把它抓在手心里问道,“金宝,你怎么了?不要吓唬妈咪啊。”
金燕子哭得更厉害了,抽抽咽咽说道,“福妈,你怎么能那么说人家?你怎么能说人家的名字像土财主?人家巴心巴肝地帮你,你怎么能这么伤人家的心,呜呜呜……”它仰着躺在陈阿福的手心里,摊开翅膀放声啼哭。
原来是自己让它伤心了。
陈阿福自责不已。她只是想哄楚含嫣开心,用它的名字开了句玩笑,却是伤着它的小心肝了。自己因为小东西赚了那么多钱,却让它如此伤心,真是不应该。
陈阿福赶紧陪不是,“对不起啊,金宝儿,妈咪是开玩笑的……”
“开玩笑也不能把你们的开心建立在人家的痛苦之上啊。”金燕子抽噎道。
陈阿福又道,“是,是,是妈咪的错,妈咪说错话了,妈咪下次再也不会说这话了,妈咪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