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英笑道,“福儿放心,爹也写了,不会漏了他。”又问道,“呃……我姐她还好吗?”
说“我姐”的时候,他眼里的思念和情素让人一眼就能洞穿。
陈世英对谁都是春风满面,态度谦和,属于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毫不掩饰眼里的情素,丝毫不掩饰对王氏的惦念。或许觉得自己这是一种不忘初心的“浪漫情怀”,不需要掩饰……
若是原来,陈阿福还会为陈世英的长情感动,为王氏当了他胸口的朱砂痣窍喜。可是现在,她当了妻子,既将成为母亲,也在帮男人管着后宅,就完全没有这种心境了。
想想陈世英明媒正娶的江氏,还真是可怜。他的老娘和庶女天天闹腾,终于把亲事闹掉了,丑事传遍了定州府,把本来想跟陈雨晴结亲的两家人都吓了回去。江氏气得不行,可陈世英只会一味地说教,也舍不得再把陈雨晖送去庵堂。实在头疼了,就出去“避难”,把烂摊子甩给江氏。陈雨晖闹出事来,又让江氏赶紧再给她找个好婆家,早些把她嫁出去。
还有,陈世英的小妾何姨娘又怀孕了……
江氏对陈世英是真爱,一切严格按照陈世英的意思办。若是那阳奉阴为的女人,早把陈雨晖弄死,或者随便找个人家嫁掉了。甚至为了泄愤,专门找那种不堪的人家。
江氏殚精竭虑为陈世英孝顺不省心的母亲,教养子女,照顾小妾,管着不平静的后宅。可是这个男人最惦记的还是没得到的女人!
他今天突然带人来这里视察,是不是他老娘和庶女又找事他躲出来了?
古代人说的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但真正做到又有几人呢?绝大多数男人还不都是这样,一句管内宅是当家主母的事,就把娘老子和一大堆庶子女甩给妻子……
人心都是肉长的,陈阿福也有些同情“后娘”江氏了。
陈阿福接过红斐手里的茶,亲自奉给他。笑道,“爹吃茶。我娘还好,如今我舅舅找到了,家里又没有让她操心的事,越过越年青。”
陈世英笑道,“那就好。爹爹也……”还是没好意思把“放心”二字说出来。
陈阿福又笑道,“爹明天回去的时候,帮我给母亲带一坛泡酒回去。泡酒里不仅加了人参鹿茸,还有药农在深山里采的稀世补药。母亲为爹和家里操碎了心,我希望她的身体能健健康康……”不要早早被那祖孙两人气死。
又笑道,“爹也每天喝半杯,对身体很是有益处……这种酒补虚不补弱,身体不好的人不能喝,否则虚火旺,容易流鼻血。”
弱是指那陈老太婆。陈阿福恨不得那恶婆子早些被天收了命,可不愿意让她喝这种酒。
酒里除了补药,还放了小半根牙签那么大的燕沉香木渣,喝了对人大有益处。陈阿福泡了几坛,楚老爷子、陈名和王氏都在喝,还给楚三夫人带了两坛去。
陈世英呵呵笑道,“闺女孝顺,爹爹替你母亲谢谢你了。家合万事兴,你们母女能相处成这样,爹爹甚是欣慰。”
陈阿福真是无语了,他的家还家合万事兴。她那么说,明明是想表达江氏在家很辛苦好不好。陈世英却理解为他的嫡妻和伪嫡女关系相处的好,还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