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月中旬,北半球一年中最冷的季节,然而在华夏东方偏南的海域,却是温暖如春的时候。
那日被白衣女人从海中救回的女孩终于在某一日阳光正好的清晨,醒来过来。
她睁开眼,有些呆滞的看着木质的房梁,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都是空茫的。
吱呀。
木门被推开。
白衣女人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她看着女孩,淡淡的说道:“醒了?喝药吧。”
她走到床边,现女孩依然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眼里带着疑惑和茫然。
这是受到严重伤害和刺激之后,大脑的自我保护,她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很久的。
“你是谁?”女孩开口问道,声音清脆动听,如果忽略她脸上参差不齐的伤疤的话,她应该是个难得的美人。
“我是你师父。”女人说道。
“那我是谁?”
“你是我徒弟。”
“哦……”女孩点了点头,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如此奇怪的对话,两人竟都未觉得不妥。
看到女人手里端的碗,女孩下意识的想要坐起来,结果却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你的腿断了。”女人把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上前一步将女孩扶了起来,背后垫着一个枕头。
“你叫什么?”女孩好奇的问。
“容卿。”
“容卿……”女孩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脑海里空荡荡一片,并无任何熟悉的感觉。可是容卿明明说,是她的师父,可是她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呢?
“我叫什么?”
“清霖。”容卿轻声说道。
清霖就这容卿的手,喝完了那碗药,眉头都不皱一下,因为她感受不到任何味道。
喝完药后,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容卿端详着她的睡颜许久,悄悄离开了房间。
站在峰顶,风十分凛冽,她的衣摆轻轻摇曳着。
五日后。
清霖已经可以活动自己的手了。
她此时正拿着容卿给她的书,仔细的听着容卿跟她讲解。
她很聪明,繁复的古文一学就会,对那些晦涩的语言也不觉得无聊。
十日后,她已经习惯了喊容卿为师父。
这一日,容卿从山顶回来,手中拿着几根草药,她将草药放进另外一间木屋,正在仔细清洗草药的叶子时,突然感受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只见残影闪过,下一秒,容卿便出现在了清霖所在的木屋里。
她看着半漂浮在空中的清霖,微微皱眉。
清霖的长飞舞,眼里深幽不见底,嘴角带着邪肆的笑意,身上原本绑的绷带尽数断裂,布满伤痕的身体半露不露。
“师父?呵呵……我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个师父?”她的语气带着嘲讽。
容卿依然是淡然的样子,“你不该醒来的。”
“啧,你难道还想阻止我醒来?”清霖调笑着说道。
“清霖……”容卿轻声喊着。
“我叫林攸啊,可别忘了。”清霖打断了容卿的话。
她的手上多了一把黑色的长剑,直指容卿,“让我离开。”
容卿叹息了一声,空气突然有些扭曲,无形的绳索捆住了清霖的四肢,将她固定在半空中。
“抱歉。”容卿的手中出现了一道剑气,手腕旋转间,清霖身上的血肉不断落下,骨骼断裂声不断。
那样骇人的一幕,让人不忍直视。
血液滴落在地面,不多时便聚集成一滩。
清霖眼里的邪意越来越淡,随着那些血肉和她分离,她的眼神越来越清明。
“师父……我疼……”她轻声呢喃着。
浑身已经没有一块好肉。
容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里带着不忍和决绝。
最后一剑落下,她接住了从空中落下的清霖,身上的衣服很快便被染红,清霖在她怀里,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抱着清霖,朝木屋后面走去,地面不断的有血滴落。
那血迹蜿蜒,直到山林深处,一处蕴着热气的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