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连忙解释，半晌，周成脸色微霁，仍不悦道：“将军此计虽妙，但如今石将军令我等共同镇守，若是有事，起码得与我商量一声。”
李季连连软声致歉，两人一同巡视营寨，加强防守。
李季等人忧心忡忡之时，他的对手杨柸正带着手下悠然自得看着歌舞，他花费力气从弘农千金一笑楼抢得几位姿色不错的青楼女子，以供手下几位将领取乐。此刻营帐之中只闻一片丝竹之声，几个大汉放声大笑。一名亲兵匆匆而入，见帐内一片淫笑之声，个个左拥右抱，也不为怪，急步走到杨柸案几前面，在他耳边轻语数句。
杨柸闻言大喜，摆手挥退歌女，长身而起，大声道：“据探子得报，石闵大军连夜回援洛阳，现在只留下一千兵马把守营寨，众位将军乐也享了，眼中却到了建功立业之时。”
一名绵衣大汉站了起来，配合道：“咱们趁势杀过去，一直追到洛阳，再到那名满天下的迎春楼去乐呵乐呵，众位兄弟以为如何？”
众人哄然大笑，杨柸将手向下压了压，说道：“大家别急，说不定这是那石闵的诱敌之计，我问问再说。”
众人闻言，均住口不言，杨柸朝那名亲兵问道：“那营寨当中是何人把守？”
“据斥侯所言，现在营寨乃是石闵大将周成把守，所率人马也非他以前所用的精锐，不过是一群老弱残兵。”
杨柸再问道：“那石闵大军现在何处？”
“石闵主力连夜出了营寨，人衔枚，马摘铃，开始我们便差点被他们蒙过，还是有位兄弟枕鼓而睡，这才得知石闵已趁夜而逃，我们一连跟了二十里，这才匆匆赶来回报。”
“军情急如火，石闵连夜出营，你便该速速报知与我，若我军与此刻衔尾而击，大事早定，你先行下去，自领二十军棍，回头我再来拾你。”杨柸怒形于色，那几个属下也见怪不怪。
亲兵战战兢兢而下，杨柸吸了一口气，嘿嘿冷笑道：“如今看来，石闵为了保证不被我军追及，打算牺牲这一千人马了。一千老弱残兵也想拦住我，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牟皮，我着你即刻领三千兵马压上，勿必在五天之内拿下营寨。”
牟成背着一把大弓，后面挂着四壶箭，他年纪在三十少许，肩膀宽阔，两只臂膀异乎寻常的强壮，一双眼睛如鹰目般锐利，身着紧衣胡服，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感觉，他右手戴着一枚碧玉扳指，这种碧玉扳指坚硬如钢，可大大减少拉弓时弓弦对手指的伤害。他虽然盘脚坐在蒲团之上，然而却给人一种随时可以出击的感觉。那把长弓乃是用上好的胡桃木做臂，以虎筋做弦，箭也全是也精钢打造，为了减少重量，它比平常箭枝要短上少许，箭杆中间更是别出心裁的开了一条宽宽的血槽，尾羽很短，这样射出去的箭破空声也会小得多，让人更加不易发觉。牟皮站起身来，说道：“若是只有一千老弱残兵，属下三天之内便可拿下营寨，何用五天，军师请为我准备好庆功酒宴，等我拿下周成头颅，再来找军师请赏，到时将军自去追石闵便可。”
“哦？”杨柸双眼微眯，轻笑道：“军中无戏言，牟将军还是勿要胡乱夸口得好。”
牟皮自负道：“我并非夸口，只是周成那两只大锤在我眼里，不过一堆破铜烂铁而已，若是军师不放心，我可立下军令状。”
一旁众将军纷纷劝道：“牟将军何必如此，军师给下五天时间，你又何必定要在三天之内完成呢。”
杨柸站了起来，在案几边左右踱了几步，说道：“你等不要再劝，牟将军既然执意如此，我倒想看看他是否真有这般本事，若是他能在三日之内拿下营寨，我便为他记下双倍军功，来人，取军令状来。”
牟成依言画了军令状，点齐兵马，杀气腾腾的朝李季营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