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记者嘴唇动了动,终是忍住了对骂的冲动,撇开头,不再看王宏伟。
先前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她还可以仗着职业性别斗斗嘴说说理,而今小不忍则乱大谋,姑奶奶忍过这一时,粉碎你们的阴谋,让你这人渣吃不了兜着走!
“不吃拉倒!”
王宏伟莫名其妙,这疯婆子转性了?
一个小时后,众人看到了一条环山公路,这是一条跨国公路,穿越禾木镇所在的山区,另一端在土曼国境内。
伊国东北部山区土地贫瘠,大部分地区不适宜农作物生长,就连野菜和水果都很少。
禾木镇的规模不大,东西五里,南北三里,是一座位于盆地中的小镇,地域偏远,但却富饶,温和的气候和充足的雨水,使得这一带植被繁多,物产丰盛,附近的山里还有十几个小村庄。
再过几座小山,环山公路由蜿蜒变成笔直,从一个山与山交会的隘口处延伸进去。
山口两侧均是高山,其后为一片平坦的土地,葱郁的色彩铺满了平原的每一个角落,禾木镇就在里面。
“为何这么安静?”过了山口,叶芷钰稍稍放慢了脚步。
远征军大本营驻地戒备森严,四面八方都有暗哨把手,按理说在山口处就该有人出来拦住他们的,但是一行人畅通无阻地走过来,一个人影也没见到。
“大家把人放下来,慢点走。小钰,咱俩先过去看看。”
“好。”
待苏真和叶芷钰离去,队伍停了下来,女记者精神一振,机会来了!
恐怖分子的首领不在,正好方便行事。
“还是让我们先进禾木镇交涉一下吧,保证把大家安全地领进镇子,那个家伙满身都是武器,要是引起守备军的误会就不好了。”女记者指着王宏伟,后者背了两杆ak步枪,身上绑满子弹,腰间还挂了三颗手雷,都快成个人形弹药库了。
王宏伟闻言奚落道:“这位大婶,您不但自我感觉良好,想象力还挺丰富呢!”
这自命不凡的蠢女人连最基本的情况都没搞清楚,就开始指手画脚瞎搀和,人家变态的大本营就在禾木镇,还用得着你去交涉?
“什么?大婶!”女记者呆了呆,确定对方是在喊她,登时火冒三丈。刚刚还是“小少妇”,转眼就上升为大婶级别了,人的一生是不是太快了点?
“是啊大婶,我喊错了吗?”王宏伟又重复了一遍,本能地觉得这位“女战友”有点紧张。
他不知道对方已经将他们一群人认定成了恐怖分子,以为他们在策划大规模恐怖袭击,否则断然不会这般客气。
禾木镇在望,四省修士的心神都放松下来,听着两人的嘴仗忍俊不禁。
这一男一女唇枪舌剑战了一路,一旦撕破脸皮,王宏伟就自动升级成为斗士,一张嘴无所不能,时时刻刻都可以参与战斗。
女记者见缝插针,像个刺客,却难抵人家攻防一体的无懈可击,因此她从未胜过。
不过两人在路上不断斗嘴,倒是缓解了枯燥的气氛,为行程增添了不少乐子。
女记者明显对“大婶”的称呼十分感冒,一顿疾言厉色,大有与王宏伟不死不休的架势。
“宫校花,你笑什么。”王宏伟假装没听见,临时转移视线,将敌人晾在一边。
“你们吵来吵去的吵不够啊?”有紫阳益气丹的帮助,宫颖的气色恢复了不少,盈盈笑意中少了一些娇弱,多了几分妩媚。
“这叫战略!”
王宏伟故意掩着半边嘴道:“我跟大婶斗了一路,你们倒是乐呵了,我却结下了大仇。临别在即,我总得为自己考虑考虑吧,别忘了人家可是记者,是公众人物,她带着气走了,回头写篇稿子编排我咋办?她那么漂亮,再把自己说的委屈一点,往网络上那么一发,我还不得被喷子的口水淹死?没准大学都上不成了呢!”
“那你还没事找事,嘲弄人家?说的像模像样,明明就是死性不改。”
“哪有?”
王宏伟为自己喊冤:“我不是都喊她大婶了吗?自降一辈难道不叫让步啊?是她得饶人处不饶人,跟我没完没了好不?”
宫颖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女记者都快要气疯了,一双媚眼在地上四处打量,寻找趁手的武器,早把粉碎恐怖主义的伟大计划抛到了九霄云外。
“丹丹不要跟个学生一般见识,他明知接下来不会与我们同路,是故意气你的。也许他对你有想法,挤兑你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呢?千万不要上当,即便你说赢了他,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女记者的一位男同事从旁温言劝解。
“我会对她有想法?”
王宏伟心说这个锅可不能背,摇头道:“你俩不做夫妻真是可惜了,连想法都是一样一样的。”
“多谢吉言。”男同事脸现喜色,欣然接受了王宏伟的挖苦。
女记者很是无语。
王宏伟也有点发愣,他仔细端详了一下替女记者打抱不平的男同事,见其脸上的喜悦不像假装,真的是很开心很高兴,好像很愿意得到这种“祝福”。
“你是大婶的追求者?”王宏伟是过来人,一下就明白了。
“嗯,不过你不要叫她大婶,丹丹是有名字的,她叫‘欧阳丹’。”男同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王宏伟不动声色与之拉开距离,退回宫家父女身边。
他非常怀疑这帮人道主义志愿者的精神状态,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被异种当成“病人”扔在夏尔村里做诱饵。
看着败退而归的王宏伟,宫颖笑道:“你也有说不过人的时候?”
王宏伟点头道:“这种拿讽刺当祝福,甘之如饴的极品,小弟自问不是对手……”
从入山口到平原这段路并不长,但是一些小小的斜坡还是给十二名身虚体弱的难民造成了极大的负担,一个个气喘吁吁,疲惫不堪,全都落到了队伍的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