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
……
诸多修士,满脸不信,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众人不信。
太史叶被狂风卷入黄泉河大门之后,他手中用来拉扯着水定远的冰晶铁索,也是随之回到了他衣袖里头。这一刻间水定远心里头灵光一闪,陡然间脸色大喜,一手抓着他身下一个被铁索束缚住的修士,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已是猛然高呼道:“黄泉河大门不公!我也明明抓了一个修士来做凭证,为何只让他太史叶进入黄泉河中,却将我水定远捆在这里……”
此话一出黄泉河大门中狂风再度出现,裹着水定远就往门中飞去……
方才被水定远伸手抓住的修士,正是夏志成。
而今听水定远这么一说,夏志成连忙也抓住身下一个修士,大喊道:“我也有凭证,我也有凭证……”
当是时也,黄泉河大门周遭数十万修士瞠目结舌,只见得再有罡风吹袭而来,裹着夏志成飞进了金色大门里头。这一刻间先前被丢在天枰之上的张归墟等人,才猛然间回过神来,一个个要伸手去抓别人,口中更是连番高呼……
黄泉河大门之前,那天枰上铁索,虽是困住了被丢在天枰上的二族修士,却并未伤了他们,也没有禁锢住这些修士一身法力……
故而转瞬之间,黄泉河大门天枰上,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修士。
这位修士也许是运气太差,也许是实力太差,终究是进不得黄泉河,猛然抬头看到天枰之上只留下了他一人,顿时心里一片茫然。黄泉河金光万里,这天枰也有数十里方圆,只是而今最终剩下的这位修士左顾右盼,也见不到其他人……
只得仰头高呼,盯着黄泉河大门,道:“我抓了自己做凭证,可以么?”
“哈哈哈哈……”
顿时周遭修士,轰然大笑。
许是忘记了先前苏杉当着他们的面调戏关关之时,那等羞耻与苦闷在这时候都被他们放到了一边,更有一些修士伸出手来指着天枰上余下那人,放肆大笑。
唉……
关关一声轻叹,在空中恍然摇头。
挥手间将那早已被她抓了的单辽往黄泉河大门天枰一丢,闪身飞进大门当中。
倒是单辽早有准备,刚刚落在大门天枰之上,就抓住了先前那倒霉之人,口中高呼:“我也有凭证在手!”
呼呼……
狂风顷刻间出来,把单辽吹进了黄泉河大门中。
怪事年年有,此番特别多。
经由水定远带头之后,黄泉河大门之外的数十万二族修士,最终竟然只剩下一个没有进入黄泉河大门。
自古以来,二族就有这等天下大比,用以夺取那一丝参悟大道之机的机缘。
可数以万计的元会过去,却只有今日,进入黄泉河大门的修士最多。
祝融氏族与共工氏族修士,原本都将天下大比当做是一件极为严肃的事情,从未有人想过被抓住丢在了大门外天枰上,居然还有机会能进入黄泉河大门中。更没有人想过,水定远那番举动居然能够成功,未想到过居然连黄泉河大门也可以诓骗。
呼啦啦啦啦……
周遭无限水光,潋滟横波,泛起无数涟漪。
苏杉自被黄泉河大门中罡风卷入金光中,就已是与荧惑失散。
大门中有无数金光,演化成无数通道。
荧惑与苏杉二人本是一同进入大门,可只被门中金光罩住,二人当即就被两道不同的金光载着,进入了黄泉河空间。
滴答!滴答!
一滴滴鲜红血珠,从苏杉脸颊上滑落。
脸上纵横交错,尽是血迹。
自眼眸中,自耳垂之上,自眉梢,自嘴角……滴滴血珠滑落,继而血滴扑落在脚下,狠狠砸在一颗青色卵石尖端。
自从跨入修行世界开始,苏杉就从未有像今日一样,浑身似是没有了半分力气,仿若是一个凡俗世人……甚至比任何一个精壮一点的凡俗世人都不如,至少寻常人等在行走之时,不会像苏杉这般深一脚浅一脚,步履蹒跚,仿若随时都会跌倒在地……
“此处,应该就是黄泉河空间了……”
心里头暗想一声,苏杉仰头看去,空中一片阴霾,既没有旭日横行,也没有星辰月光,唯有天地间狂风肆无忌惮吹着,卷起周遭水面无数涟漪。而正因为有狂风吹拂,苏杉才更是神色警惕,就怕倏然一股狂风吹来,将他从脚下那一道卵石上吹落,掉进周遭无边鹅黄颜色的水流中。
一条卵石道路,不知通向何方。
苏杉独自漫步在卵石道路中,周身疼痛无比,筋骨与脉络似是已经寸寸裂开,每走一步都要花费极大的力气,汗水与五官中流出的血迹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哪儿是汗哪儿是血。
几件法宝,早已被苏杉放进了紫府当中。
唯有大宇星辰图自主悬浮在苏杉头顶,垂下无数道星辰光辉,缓缓滋润着他的肉身。
此番受伤,可谓是上千年来苏杉受创最严重的一次。
严重到就连区区最简单的御风飞行之术,都施展不出来,只能凭着双腿,跋涉在卵石道路上。
环视四顾,见不到任何一丝生命痕迹。
唯有双阙一道意志传音,每隔小半个时辰,便会在天地间出现一次:“苏杉,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双阙都会将你诛杀……”
闻言,苏杉只得一脸苦笑。
若非是有大宇星辰图悬在头顶,苏杉早已是被双阙用意志搜寻到,继而被他一举击杀!
足足走了三五日,才走到一处地方,让苏杉心底稍微安定了些。
此处是两条卵石道路交接之处,约莫有一片方圆二尺左右的卵石路面,能容下苏杉盘膝坐着,就算是不小心摔倒在地,也不用担忧会跌进周遭色泽鹅黄的水流当中。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