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就连朱颜真人,亦是神色大变,盯着李半仙不知该如何说话才好。
怔了半响之后,朱颜真人猛然间深吸一口气,心神中源自玄冥上人的许多记忆,齐齐涌上心头,一瞬间他朝李半仙拱手施礼,恭声道:“殿下若是喜欢此刀,尽管拿去便是……”
竟是口称殿下!李半仙虽修行资质不高,可也不是愚笨之人,只听朱颜真人称呼他为殿下,已是明白了几分其中真意,伸手一把抓在大夏龙雀刀刀柄,才使得嗡名之声才缓缓沉寂,房间中只余下李半仙口中话语清晰无比道出:“朱颜道友怎知道我是大夏皇族后人?”
朱颜真人道:“半仙道友莫非忘了,我玄冥派有一门紫微斗数神通,此神通你大夏皇族也有修行……”
只是朱颜真人说话之时,李半仙却从衣袖里头掏出一本破败不堪的书籍,放在朱颜真人面前,书中扉页紫微斗数四字俨然入目,继而李半仙道:“朱颜道友所指,可是这本紫微斗数?实不相瞒,我李半仙确实是大夏皇帝李世君后人……”
若是苏杉在此,定然能够分辨出来,李半仙这本紫微斗数,正是当年他在沧浪城中见到的那一本。只是当初李半仙狂骗了他,说这紫微斗数是在路边书摊上,几个大符就能买到,只是街边不值钱的大路货而已。
见李半仙手中拿出那本紫微斗数秘籍,朱颜真人掌心已是出现一本书籍,轻轻翻开,书中字迹与李半仙手中秘籍一模一样,继而朱颜真人才开口解释道:“半仙道友手中紫微斗数秘籍,是大夏皇族中传承的秘籍,我手中这本书籍却是玄冥派之物。只是这两部书中字迹,都是出自于玄冥道友一人之手,半仙道友虽是颠沛流离,失去了当年大夏皇族荣耀,而今却入了我玄冥派,与玄冥派掌门结为兄弟,却是天意使然!”
李半仙虽不信什么天意,可朱颜真人此话,去对了他的胃口。
正想着要开口讨要大夏龙雀刀,朱颜真人却已是开口道:“此刀本是大夏皇族之物,玄冥道友将此刀供奉在祭坛上,先前也以为大夏皇族没了后人。未想到半仙道友竟是大夏皇帝李世君一脉,而今此刀到了半仙道友手中,也算是物归原主。”
闻言,李半仙也不拒绝,挥手将大夏龙雀刀收入衣袖中储物戒指中,心里头却念想着祖祖辈辈以口传口传承下来的那些话语,说是当年大夏国之所以被朱破竹灭掉,只因为那朱破竹本是大夏国一方诸侯,却在大夏国皇帝李世君酒中下毒,这才……
国仇家恨,一起涌上心头。
一念至此李半仙也只将心底念想藏在心头,而今修为太低,加之大楚国又是受了大难,此番若非是实力足够强横,即使借着苏杉的威势去白玉京大闹一番,也只能是祸害了白玉京中许多平头百姓而已。
再度回到掌门大殿中,李半仙一手将赵澈弄来的烈酒往口中灌去,酸涩苦楚等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我李半仙本已忘记了大夏皇族的身份,只想在玄冥派中修炼苏杉兄弟给我的上古功法,待到机缘来时,求得长生不死。可而今天意使然,让我李半仙取回了大夏龙雀刀,我虽不想做天下人的皇帝,可国仇家恨却不能不报!”
酒坛子在李半仙手中举起,烈酒入喉,恍若是熊熊烈火。
只是李半仙却浑然不觉,手中烈酒喝到口中的少,倒在衣襟上的到更多。赵澈本想要借着李半仙这副喝酒的邋遢形象鄙夷一番,说些话语挤兑他,可而今见李半仙神色不对,也只李半仙定是有心烦之时,继而只又从衣袖中掏出不少烈酒,言道:“师伯你慢些喝,弟子这里还有许多……”
玄冥派掌门大殿,本应是一处极为庄重的地方。
可而今却满殿酒香漂浮,李半仙颓然坐在大殿门口,只将烈酒一口口往口中灌去,许多酒水已是打湿了李半仙衣襟,残酒洒落一地。有不少玄冥派弟子经过此地,问道掌门大殿中有酒香传来,虽碍于李半仙与苏杉身份,不敢当面讨论,可却免不得在背后议论:“这李半仙前辈难道是失恋了么,这才借酒消愁。不过李半仙前辈是掌门真人的兄弟,他要是喜欢了谁,就是那女子的福气,莫非还有人不答应?”
此话一出,立即有其他修士反驳道:“你当半仙前辈与你一样,只想着追求美女么?不过我玄冥派雾影峰中,倒是有不少貌美出众的师姐师妹,只是她们一个个眼高于顶,你若是不好好修行,人家定是看不是你。”
“也对!”
另有一人言道:“我玄冥派功诀玄妙无双,只需好好修炼,名震天下那时早晚的事情,各位师兄弟难道不知晓掌门那一剑之威,早已名冠天下了么?传闻这段时日掌门真人在炼制法宝,你等且看我玄冥派空中浓云密布,雷光电闪,肯定掌门真人这一次炼制的法宝,有着惊天动地之未能!只是雾影峰那些女弟子跟随玄冥上人前辈去寻仙缘了,而今时隔大半年,都没有讯息传来,也不知……”
话未说完,就被另一修士狠狠拍了一下后脑勺,那玄冥派弟子见有人打他,顿时转过身来想要还手,蓦然见到揍他之人竟然是掌门亲传弟子赵澈,顿时满脸带笑。而赵澈正从雾影峰中再度取酒,此番回来听到门下弟子议论,这才驳斥一番:“休得胡言乱语,我派玄冥前辈实力强横,雾影峰那些女弟子随她在一起,自然是安然无恙!”
顿时众人纷纷点头,不敢驳斥他,只道:“师兄教训得是,弟子明白!”
轰隆隆……
猛然间空中云层深处无数雷电,聚合在一处,往望月坪方向打去。
门中许多弟子早已是被望月坪之上的雷电吸引到了此处,此番空中乌云越来越浓,遮蔽的空间也是越来越广泛。真个玄冥峰都被浓云罩住,本是正午时分,却天地浓黑如墨汁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