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聊的是我今天的损失,你在聊什么飞机?你知道我的头弄多久才能立起来吗?等你出院了,我会慢慢和你算的。”
“黑仔日,大师还在不在你身边?”肥仔拿起水杯,大口大口地喝些水,全然忘了护士的叮嘱。
“那条哔哔?在看咖啡店的员工修电灯泡呢。”
“很好,帮我照顾他一下。”
“他这么大个人还要人照顾啊!”
电话那头安静地挂断了,只剩一阵忙音。
肥仔的手指激动地按着手机,调出昨天收到的短信,航班后面的数字刚刚好是7个4,飞机的照片和新闻上一模一样。
他再翻开金主昨天发过来的照片,原本的彩色竟变成了黑白色,和送殡车摆放的黑白照片如出一辙。
这张脸,正是刚下飞机不休息,拉着他去找凶宅的求笙。
昨日种种不同寻常的画面在脑海中反复显现,滚热的大汗挂满了他的脑门。
肥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拨打了这单巨额保单的金主电话,可电话那头响起了手机关机的忙音。
这阵蓄谋已久的寒意终于搂住了肥仔的后背,他快速滑动通讯录,视线和大拇指最终停留在一个挂着黄符的头像面前。
阿锦,一个很早就进入社会打拼的社牛。
他什么类型的人都认识一些,所以平时吃喝玩乐,天南地北都能和你聊。
这种人面广,见识多的社牛总会认识一两个奇人异士。
但是,最近因为一件事怪事,没人敢搭理他,肥仔就是其中一个。
阿锦说,最近在他的身边总会发生一些怪事,朋友看他的头像换成辟邪的黄符以为他是被鬼缠。
但是阿锦却说,他不是被鬼缠,他是被人缠。
有个非常迷信的人嫌阿锦在丧礼拜神的时候不够庄重,所以总弄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吓唬阿锦,还在社交平台骚扰他。
不得已,阿锦只能假装相信这些,希望瞒过这个恼人的家伙。
身边的朋友不知真假,看他老是转发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就对他避之则吉。
肥仔自认为自己拥有社牛的外表,但是结交的朋友屈指可数,可以说,这种奇人异士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
以往,他也不信这些。
但现在,他也不得不信了。
万一,万一阿笙真的反唯物主义的东西,朋友黑仔日还在他‘手上’,多一天,阴盛阳衰啊。
所以,这通电话,他是不打不行了。
忍着伤患处的疼痛,肥仔抬起胳膊肘拨打了这个‘封尘已久’的电话。
很快,电话那头有声音了。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播,你拨打的……”
“……”
肥仔沉默半会,挂断了电话,打开绿图标的软件拨打过去。
“对方无应答。”
“对方无应答。”
“对方无……”
“肥仔,你在打电话给谁啊?”
突然进去耳朵的声音,让肥仔浑身一颤。
“……”
拎着一袋水果进来的求笙看肥仔没什么反应,又重复问了一次。
“肥仔?和谁打电话,这么入神?”
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求笙和恐怖电影出场自带cg特效的恶鬼一模一样。
肥仔松开发颤的牙龈,感觉心脏快要停顿了。
“大师,你坐啊。”
肥仔回头的神情略微僵硬,手机差点从颤抖的指缝中掉落。
“你的声音怎么了?”
“痛的,手…手术有些后遗症。”
脸色苍白的肥仔微微扫过求笙的下巴,可能是灯光的问题,他看得不大仔细。
像有,又像没有。
“吃块苹果,虽然肯定没有我们村阿花种得甜。”
“谢谢啊。”
伸手拿了一块苹果的肥仔很快就放进了嘴里,他转过头,朝着窗户看去。
开了一半的窗户,只照到他的影子,求笙身后对着的窗户开了。
“谁开的窗啊?”
“你冷啊?我帮你关。”
“好。”
脱口而出的肥仔下意识地看向四周,突然发现病房里的病人除他以外,其他人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