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又陆陆续续有不少远亲故旧来找张婉,一个个都提着礼物,陪着笑脸。
张婉的小木屋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自从来到沙桓府,她一没有力气,二没有本事,身体又弱,脾气还娇气,没用多久就被原礼国公府那些女眷当成累赘,纷纷以各种理由舍弃她而去。
如果不是上面有人时不时会关照一把,她根本活不到现在。
结果一听说她那个逆女当上了皇后,这些当时对她弃之唯恐不及的亲戚族人,又像是闻到了腥味的苍蝇一样,蜂拥而至,不管张婉说话多难听,脸色多难看,都只管围着她嗡嗡叫,不肯散去。
哪怕张婉心中对顾昭仍旧充满恨意,却也忍不住因为这几日的变化而暗自感到扬眉吐气。
“这个逆女,生她出来总算是有了点用处。”张婉喃喃说道,“就是她把大家害成这样的,她也该为此赎罪才对。”
张婉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以前你狂妄不驯,忤逆不孝,我就不信了,你当了皇后之后,还能那样肆意妄为?”
……
“阿昭,你是朕的妻子,是这北安天下的皇后。若是当了皇后,反而还不如当初在控鹤司里快活自在,那就是朕的不对。”
秦行烈握着顾昭的手,在御花园中漫步。
春光已经悄悄降临,花匠们精心培育的各色花草,点缀在御花园的各个角落。
只是以前那种莺莺燕燕争宠的画面,再也看不见了。
偌大的御花园中,除了帝后夫妻二人之外,唯一的主子,就是如同野兔一般奔跑冲突的何长缨。
顾昭看着小胖丫头向着假山冲锋的背影,眼角斜了秦行烈一下“那些吃饱了没事做的言官,又弹劾我了?”
秦行烈俊脸一沉“我真是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真不怕死还是假不怕死。”
“明知道踩着你来博清名这种做法,只有死路一条,偏偏还有人被富贵迷了眼,要冲上来送死。”
“有天天盯着你,不让你插手控鹤司事务的劲头,怎么不去挖那些贪官污吏的秘密,也好为国为民做点实事?”
那些言官在大殿上一个个哭得好像这北安江山要垮了一样,说皇后掌握控鹤司这种事情,前所未有,说这样下去,与当初唐朝二圣临朝没有什么不同,日后恐怕也有牝鸡司晨之祸……
顾昭勾唇一笑,手指缠住了秦行烈的手指“祖母本来就在控鹤司中声望卓著,典大人又急着要把紫鹤之位丢给我,你真不怕有一天,这江山改姓,天地变色?”
秦行烈站定了脚步,黑眸定定地望着顾昭“阿昭,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没有当皇帝的兴趣。”
“这天下本来就是你我夫妻二人共享,你若是想要,全都给你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