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两啊六十两,上哪去找六十两啊……”南苛躺在床上默默念叨着,南苛摸遍了全身也凑不出哪怕一贯钱,此时他一个十二岁的娃娃倒是体会到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滋味。
南苛掏出身上所有的家伙事儿,发现或许也就只有那块伍壬先送的奇怪玉石能值点儿钱。
想着想着,两天一夜没睡觉的疲惫感涌上来了,南苛不知何时便进了梦乡。
“你在为钱发愁?”蓝桥上,那看不清面容的撑伞女子对南苛说到。
南苛已经习惯了梦见这些,也不害怕了,搭起话来:“是啊,六十两,我上哪儿去找六十两啊。”
“就六十两?”那女子语气波澜不惊。
“什么叫就啊?感情这位姐姐很有钱?”南苛语气一横,反正是我的梦,我说话横点儿怎么了?
看不见那女子神情,倒是能听得出语气中的一丝笑意:“是啊,六十两,若是我还活着,也不算什么钱。”
这句话给南苛吓得浑身冒鸡皮疙瘩:“什么叫若是你还活着?你是死人!”
下一刻,南苛猛地从床上惊醒,手抚着胸口,心跳的像疾行的马蹄般:“大意了!第一次跟梦里的人说话,哎?不对啊,这是我的梦,我怕什么啊?她说她是死人就是死人吗?不都是我想象出来的吗!”
南苛甩甩头,不再去想,心思又回到这六十两上来。
“不知道周穷酸的字画能不能值几个钱。”南苛忽然想起,之前周穷酸给他取剑名写的那首诗还在他身上呢。
“咚咚咚”房门一响,玉笙推门进来:“小南苛,你是像帮稚安姐补上亏空吗?”
南苛见玉笙,倒是没什么做派,倒头一仰:“对啊,等过会去当铺问问我手里这首诗值不值钱。”
玉笙银牙一咬,从耳朵后面抽出一杆簪子,青丝顿时如瀑散落:“那你待会儿去了把这个也当了吧。”
闻言南苛猛地坐起:“不行啊!玉笙姐,这簪子是你传家的,怎么能当了啊?”
玉笙笑着摇头:“传家物又怎么样?我早就没家了,首将府就是我的家,稚安姐就是我的亲姐姐,妹妹帮姐姐一个忙,难道还鲁莽不成?”说着手中取出一只筷子,挽住了头发,
南苛不语,这簪子的来历他是知道的,小时候见玉笙带着,总是问起,玉笙每一次也都耐心的给他当故事一般讲这簪子的来历,玉笙本是十七部中最偏远的玄龟部族人,自小便没了父亲,母亲不愿改嫁,带着年幼的玉笙四处卖艺为生,一路流浪到金乌部,颠沛流离母亲病故,临走前将身上唯一一件说的上是贵物的簪子交给了玉笙,为了避免贼人惦记,玉笙从不把簪子戴在头上,直到完颜云茹在敌营大杀四方被封为首将,建了首将府,新府初落需要佣人,玉笙才机缘巧合进了府,才敢把这簪子戴在头上,甚至就连玉笙这个名字,也是卖艺时的艺名。
“一个簪子而已,也值不得多少银子,不过是有些故事罢了,没什么卖不得的……”说完也不再给南苛开口的机会,把簪子拍在桌子上便离去了。
南苛坐在床上,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许久吼出一嗓子:“这世道挣钱真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