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下午在家里突然得了暴病・・・救护车到了以后・・・人已经没气了・・・”
方晓婉的呼吸声突然急促了起来,立即命令秦松沐:“你快把车调头・・・我・・・我要去看看老主任・・・”
秦松沐彻底被震惊了,立即把汽车调转方向,并问道:“晓婉你先别难过,告诉我该怎么走?”
方晓婉对海河市的各条道路还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开,但她向秦松沐提供一个线索:“他家住清河街的益民小区4栋3单元5o1室。”
秦松沐稍一思索,便确定了行车方向,向清河街的益民小区方向急行驶。
方晓婉显然对老主任的感情很深,在这一路上,一直握着嘴巴流着眼泪,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秦松沐的心里也像翻了锅一样,脑海里顿时反映着自己跟冉主任交接时的情景・・・
他才退休回家几天呀,怎么会突然没了呢?
秦松沐这时悲痛地紧皱眉头,自己来康复病区工作这段时间,直到今天下午刚经历一个自己接触过的患者离开,如今的第二个却在不到半天时间就出现了,而他不是患者,而是一名病区的前任主任。难道这个魔咒一旦被打破,就会接踵而至吗??
他一路胡思乱想地把汽车直接开到了方晓婉提供的益民小区4栋3单元的楼门前。
方晓婉等他汽车刚一停稳,就二话不说,打开车门跳下车,并拔腿往楼道里跑――
秦松沐对她的关心油然而,随即下车并大步追上去・・・
他终于在楼道的二层追上了方晓婉,抓住她的胳臂并提醒:“晓婉你别太激动,千万注意自己的情绪。”
方晓婉到底是一个女人,在悲痛中也隐含着一丝恐惧,此时秦松沐偎依在自己的身边,就像给她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她点点头,并在秦松沐的扶持下,一步步走向了五楼・・・
当他俩走到了5o1房门外,就现那扇门是虚掩的,而里面传来了阵阵的哭嚎声。其实,他俩刚进入楼道,就已经听到上面的哭声了,在这条沉寂的楼道中显得异常渗人。否则,方晓婉刚才就不会生恐惧感,为什么会放慢脚步依靠秦松沐的扶持了。
当她鼓起勇气推开房门时,现冉主任的儿女们都在相拥而泣。其中几个亲友围拢在一个悲切的老太太身边,不停地安抚着。这一切表明――方晓婉在电话里听到的情况都是事实而不是梦。而且,冉主任去世没多久,老伴和儿女们的第一轮的悲痛还没有停止。
这时候,还处在悲恸中的冉家人没有谁招呼方晓婉,方晓婉心情悲痛地无法去安慰别人,而是奔向了冉主任的卧室――
秦松沐见状,又一次握住了她的一只胳膊,要控制住她的举动,并陪她进入了那间卧室。
在一张双人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体,全身上下被一张床单包裹住了。而在这间卧室里,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方晓婉虽然想掀开床单,亲眼目睹自己老上司的遗容,但颤抖的身躯和手没有让她如愿。
秦松沐的呼吸也加重了,一步步靠近床边・・・
他的一只胳膊紧紧抱着方晓婉颤抖的身躯,而另一只手探过去,慢慢掀开了人体头部的床单一角・・・
那位数日不见的冉主任的安详面容呈现在他俩的面前了。
秦松沐可以确定无误,床上的死者就是数天前跟自己交接工作的前任主任。
方晓婉忍心地打量了老上司几眼,便再也控制不住,立即把自己的泪脸扎在了秦松沐的怀里。她要把自己内心所有的悲痛都倾诉在秦松沐温暖而踏实的怀里。
秦松沐赶紧把床单一角重新覆盖在自己前任的头部,并拥着方晓婉的娇躯向外挪动了两步,才站定了。他的泪水也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尽管他跟前任没什么交情,仅仅是一面之缘。但方晓婉的悲痛引了他的共鸣。
“两位来了?您们请出来吧。”
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又多了一个中年男子招呼着秦松沐和埋藏在他怀里悲痛不止的方晓婉。他是不想外人去打扰死者。
秦松沐缓缓转过身来,现对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了,但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方晓婉把面部缓缓地从秦松沐的怀里拔出来,一看清楚那个中年男人的面孔,便把自己的身体从秦松沐的怀里彻底分离开,一手擦着眼泪,一边抽泣道:“冉大哥请节哀。”
那个男子就是冉主任的长子,年龄比方晓婉大几岁,跟秦松沐年龄相仿。他一看方晓婉也把眼睛哭肿了,便感动地回一句:“晓婉,你也是。”
方晓婉这时对他一指身边的秦松沐:“他是康复病区的秦主任,也是冉伯伯的继任者。”
冉家的长子一听陪同方晓婉来的居然是接替自己老父的人,顿时眼神里射出愤怒的目光:“你为什么要去抢家父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