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听完冬蝉的话奇怪地皱起了眉。
“他要搬去侍郎府住?”
侍郎府是皇上钦赐的府邸,什么都收拾好了的,搬过去直接就能住。
可顾瑀着急搬过去做什么?
听出苏锦的狐疑,冬蝉想了想解释说:“虽说是皇上赏的宅子,工部那边的人也一早就过去收拾了一通,可要想住起来舒心,还是少不得要自己额外收拾打点。”
“大人说还没收拾利索的时候灰大杂事儿多,正巧他这段时日闲着有空,干脆就先去准备着,也免得您为此费心。”
锦绣阁赶着昨日的热闹开了张,大门一开迎来送往生意好得很,苏锦的确是忙。
她没顾得上多想,点点头说:“那就这么办。”
“这是我刚弄出来的绘样,一会儿你拿去给白大姐和王嫂子,让她们赶着把这两套做出来。”
冬蝉接过花样抿了抿唇说:“要不交给别人做吧?”
“白大姐和王嫂子最近手上忙着别的活儿,只怕是接不开呢。”
铺子里的订单多,再加上绣娘也多,苏锦一时想不起来自己还给这两个人安排了别的活儿,捏了捏眉心就说:“也行。”
“记得找擅绘样的,甭管是谁,东西做好了就可以。”
冬蝉恭恭敬敬的垂首应是。
苏锦马不停蹄的去忙别的了。
冬蝉把东西交给了别人,自己进了单独辟出来的单间小绣房里,看到正在忙的白大姐和王嫂子眼里晕开了笑。
“两个嫂子做得咋样了?来喝碗绿豆汤歇会儿。”
白大嫂笑得合不拢嘴的放下手中针线,压低了声音说:“哎呦,冬蝉姑娘只管放心,这是掌柜的大婚时要穿的婚服,我俩就是不吃不喝不睡觉,那也肯定是要做到尽善尽美的,绝对错不了!”
左峰本来是打算额外找绣娘单独给苏锦做婚服的。
可这事儿不知怎么被锦绣阁里的绣娘们知道了,这些人就收拾着选出了手艺最好的人,准备亲自给苏锦做一套好的。
白大嫂端着碗囫囵喝了一大口,擦着嘴说:“掌柜的和大人对咱们这些人恩重如山,要不是掌柜的心善收留了我们,咱们这么些人现在还不知道是在哪个犄角旮旯讨口要饭呢,不把这婚服做好了,我连这道门都没脸出!”
冬蝉来也只是看看,听到她们说好笑的弯起了眼,神秘兮兮地说:“两位嫂子的手艺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你们可记好了,这事儿先不能让掌柜的知道。”
“哎呀,你放心,我俩就在这里藏着做,绝对不走漏半点风声!”
说完这两人头也不抬的忙了起来,冬蝉走出去找到了望晴。
望晴是商户家的女儿,打得一手好算盘,算账清账也是别人没有的本事。
她早就暗中把账算出来了,拿给冬蝉的时候低声说:“陈先生和路老给了不少银子做筹备,这是我算下来用得上的,底下是银票,你拿着去采办吧。”
“我还跟后门看守的人说了,东西买来就从后门送进来,掌柜的轻易不过去,不会发现的。”
冬蝉拿着银子带着人出去买东西了。
陈先生和路老也一大早就背着手出去溜达,回来的时候身上手里或多或少总是抱了些用布包着的东西。
苏锦一开始没太在意,可隔了几日慢慢的察觉到了不对。
她怎么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儿?
这几日顾瑀一直没回来过,只是每日还让人往这边送了东西,或是吃的,或是玩儿的。
苏锦收了东西埋头继续忙,这一日晚饭前看到路老叫人抬了个硕大的箱子进了门,忍不住说:“老爷子,您倒腾的这都是些什么呢?”
路老着急的打开她的手,佯装动怒地说:“哎呀呀,你别碰。”
“这可是好东西,我花了不少银子才买到的呢。”
老爷子现在家底丰厚得很,花钱的时候半点不手软。
能让他说是好东西的,那指定是差不了。
苏锦被拍开了好笑得不行,想伸手去帮慢一步的陈先生接过怀里的东西,果不其然也被嫌弃了。
“去边上歇着,这些用不着你插手。”
两个老先生带着东西神神秘秘的走了。
苏锦靠在柜台上想了想,对着望晴说:“你一会儿吃过饭给二老分别送五百两银子过去,就说是我孝敬的花用银子。”
“以后每个月都记着在月初的时候就把银子送过去,都从账上拨,二老要是想买什么东西,不行就直接从店里拿钱。”
照着二老这个花销逛街每日手不走空的趋势,再厚实的家底也要没了。
她现在赚得多,贴补得也心甘情愿。
望晴干干脆脆的点头说好,说完了低低地笑着说:“两位老爷子虽说是不曾留下一儿半女,可有了您和大人在膝下,不就等同于是儿女双全了吗?”
不是亲生的,互相考量的地方却比亲生的还多得多。
两个老爷子花钱不手软,苏锦和顾瑀贴补的时候也不见半点迟疑。
这样的情分可比那什么所谓的血缘羁绊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