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还有这种虚怀若谷视名利富贵如浮云的本事?
这不是扯淡吗?
谁信啊!
苏锦明明白白地把心里的疑惑写在了脸上,顾瑀意味不明地抿了抿唇,心里的想法跟苏锦说出口的话不谋而合。
他目光深深地摩挲着令牌的边缘,沉默了片刻才说:“老太太这东西的来路可能不正。”
否则的话,她怎么可能不张扬,甚至还摁着顾云不让他声张?
要不是顾云这次偷了顾瑀的文章事儿闹大了,实在怕影响顾云的前程,老太太估计都不见得会把这个东西拿出来。
苏锦跟他想到了一处去,狠狠一挑眉幽幽地说:“你的意思是,老太太其实压根就不敢让人知道她手里有这个东西?”
“好家伙,原来不是视名利于无物,她是在心虚?”
若不是心虚的话,又如何解释老太太难以理解的隐忍作为?
脑中所有疑点瞬间云开雾散,苏锦再看向那个金玉所刻的令牌时,眼里多了些许无声的讥诮。
“老太太这是在玩儿火啊。”
仗着偏远之地无人知晓这东西的来历,拿着这玩意儿出去在谢然的面前扯了虎皮当大旗。
她心里想的肯定是等把这阵风头过去了,顾云顺利考取了功名就带着这个秘密无声无息地离开此处。
可顾云会那么听她的话吗?
苏锦觉得不尽然。
而且老太太肯定比谁都怕此事被声张出去,毕竟听顾瑀的意思,这个京城顾家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庞然大物。
要是让正主知道了有个山野老妇在偏远之地借着顾家的威风扯大旗,那更是完犊子。
老太太本人比谁都怕。
该日夜不安的也该是她自己。
想通了这些关窍,苏锦突然就没太大的兴趣去探究这玩意儿老太太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了。
反正老太太捏着这么个东西,就跟在掌心里握了一块烧红的火炭一样,谅她也不敢反复把这玩意儿拿出来作怪。
苏锦兴趣不大地推开顾瑀的手表示自己看够了,撇撇嘴说:“这事儿都不用咱们设法抖落出去,你信不信要不了多久顾云自己就能给她招出祸来?”
顾瑀想到顾云那融入了骨子里的张扬和轻佻,不由得低低地笑出了声儿。
他玩味十足地转了转手里的令牌,好笑道:“那既然是看过了,我就送回去了?”
苏锦敷衍地摆手。
“送回去送回去,给老太太藏好了,也省得顾云以后找不到给她找事儿作妖的时候。”
顾瑀不问自取的动作很快,还回去的时候更快。
苏锦刚把手里的瓜子壳扔了,他就无声无息地回来了。
不单是苏锦没把这玩意儿当回事儿,顾瑀显然也把这事儿往心里放。
毕竟……
现在看不清这东西的利害的,只有顾云一个人。
他们只要等着看顾云得意忘形到从高空跌落就行。
解了心里的一个疑惑,苏锦用脚勾了个小凳子往顾瑀的脚边一放,单手托着下巴冲着他眨了眨眼,笑着说:“坐下,跟你商量个事儿。”
等顾瑀坐下了,苏锦马上就凑近了说:“你觉得,咱们搬去县城里住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