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蹲下去随手从地上摸来了一根手腕粗的棍子,漫不经心地转了一圈,在黄芬芳咒骂出口的刹那眸光微凛双手用力。
咔嚓一声脆响。
棍子应声而断。
黄芬芳所有没来得及出声的叫骂全都堵在了嗓子眼,看起来整个人都在这极短的瞬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一张胖到鼻子眼睛全都扭在一起的脸都布满了青紫涨红。
苏锦满意地看着她猪肝色的脸,笑眯眯地把断成两截的棍子举到她的眼前,温声细语地说:“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自打出了苏家门的那一刻,你我就没干系了。”
“别来吵我,也别找我麻烦,实在忍不住的话,就多想想这根棍子的下场。”
“我能掰断这棍子,就能一寸一寸捏碎你的骨头,年纪这么大了,还造了那么多的孽,好好争取没被雷劈的时候活着不好吗?非要来找我晦气做什么?”
“好了,没别的事儿就赶紧回去吧,不然我就把你扔到村里那条能淹死人的河沟子里喂鱼。”
跟顾老太和黄芬芳擅长的嘶吼叫骂不同。
苏锦采取的是不动声色骇人心神的神秘路线。
声音不大,温温柔柔的。
可字里行间全是难以言描的森冷和迫骨的冰寒之意。
在这种无声无息的压迫之下,素来泼辣的黄芬芳头一次领略到了什么叫做有口不能言的滋味,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苏锦转身就走。
她进屋就算了,也不知道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顺手把倒在地上七零八碎的门板捡了起来。
一手一块,拎了片菜叶子似的轻松随意。
捡起来后也不讲究,直接粗暴地怼在了破烂的门框上,权当是把门安回去了。
可是那门就算是换作男子来,也绝不可能抬得这么轻松。
这根本就不正常!
早已惊呆的黄芬芳和顾老太相视一眼,二者的面上眼中全是散不开的浓浓惊恐。
黄芬芳心急火燎地爬起来抓住顾老太因为愤怒而不断颤抖的手,;连滚带爬地抓着她冲出院门后马上就说:“不对劲儿!”
“这死丫头绝对不对劲儿!”
顾老太本来就心烦得不行,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反驳:“是不对!”
“你睁大眼去满村里瞧瞧,哪儿有谁家的新媳妇敢对婆婆这么放肆的?!她今儿还只是把你扔出来了,可是她今早上拆了我家的两扇门!就她这样儿的,我……”
顾老太说着说着声儿逐渐变小,最后像是鸡骨头被卡了嗓子眼似的彻底没了动静。
黄芬芳见状更是激动,瞪大了便是血丝的双眼颤颤巍巍地说:“她之前在家的时候,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压根就不可能敢跟我顶嘴!”
“而且我养了她这么多年,她是什么样儿我比谁都清楚,在嫁过来之前挑一担子水都还一摇三晃的,她根本就没这么大的力气!”
“你看看她刚才拎门板还有一下就把我举起来的动作,这么大的劲儿,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有的劲儿!”
见顾老太脸上的愤怒逐渐演变成不可言喻的慌张,黄芬芳吃了定心丸似的笃定地一敲拳头,咬牙说:“这人虽然长相没变,但是皮子里肯定换了东西!她不是苏锦!”
顾老太心中刚冒出头的那点儿猜疑被黄芬芳这话一激,摧枯拉朽地朝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冲了过去。
她惊魂不定地用力咽了咽口水,颤着调儿说:“你……你是说……”
“她可能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撞上身了?”
“现在在屋子里的那个,可能是不知从哪儿跑出来的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