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进了家门,李二婶都还没搞明白。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李二叔见她回来,低头猛抽了一口旱烟,大声骂道。
“都叫你别去管闲事儿,咋样?两头不讨好吧!还惹得村里人嘴碎嚼舌根!”
李二婶心情不错,也不与他计较,只将手往前一送,“当家的,你快来瞧瞧,这是啥?”
“咋地,就易大丫那德行,还能给你什么宝贝不成!”
然而,当他看清楚碗里的东西后,顿时也露出了惊讶之色,“这是……易大丫给的?还有肉?!”
“可不,刚才闹这么一出,我还以为她肯定要找我干架呐!谁曾想,这么好的东西居然给我装了满满一大碗。”李二婶得意道。
“她怎么突然转性了?可别放了耗子药。”李二叔面露狐疑。
“我呸!那你就自己饿着吧!”李二婶气不打一处来,“这世道,连死耗子都瞧不见一只,谁会用这么好的东西害人?”
李二叔悻悻然,“她要真醒事了,你平日里就多照拂着点儿。”
“这还用你说!”李二婶见男人和自己心意相通,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家人的对话清晰的传到了易茗雪的耳朵里,看来自己这碗玉米糊没有白送。
不过……家里倒是出了个白眼狼。
易茗雪自进屋的那一刻起,就再没多看易长乐一眼。
其他几个萝卜丁惯会看她的眼色,当即全都闭上了嘴,乖得跟鹌鹑似的。
锅里的玉米糊很快就见了底,连锅沿上烙出来的锅巴,都叫他们撕下来吃得一干二净。
吃完饭,易轻轻很懂事的就要去洗碗,被易茗雪拦住。
她冷冷地看了易长乐一眼,“你别洗,让她去。”
易长乐低垂着头,双唇蠕动,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该如何说起的模样。
易茗雪才不惯着她,直接起身离开了厨房。
不一会儿,易宝儿跑过来,趴到她耳边小声道,“大姐,三姐姐在厨房呜呜的哭了……”
易茗雪冷笑,这就受不了了?还早着呢!
吃饱了肚子,接下来就该考虑睡觉的问题了。
易茗雪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发现这房子虽然破,但格局还挺全。
堂屋的墙塌了两面,已经没法儿用了;偏房被一分为二,一间做卧室,一间堆放着许多杂物。
灶房连着卧室,方便做饭的时候,把炕给烧上。
最关键的是,她发现,那土炕居然还能用!
“二妹你去把炕上收拾一下,稻草和那些破孺子全扔掉。”
“老四,叫上你三姐,把炕洞里的灰铲一半出来。”
易轻轻听话的干活去了,倒是易天磊,经过这一整天的事,胆子也大了几分。
他不敢相信的问,“大姐,咱是要烧炕吗?”
易茗雪笑道,“怎么?你不想烧?”
“想!我想!”铁憨憨老四激动得当场蹦了起来,说话都带了哭腔,“自打爹娘走后,家里已经好几年没烧过炕了!我们天天晚上都冻得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