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狱卒进了大牢,喊道:“放风咯!”
犯人们振奋了,有人欢呼雀跃。
巫奇云走到门前,扭头道:“开槐,放风了。”
“你去吧,我不去。”
“那我得把便桶带走咯。”
“不要,留着。”
狱卒来打开牢门,巫奇云出去了。
狱卒问王开槐:“小子,放风了!”
“报告大人,我肚子疼。”王开槐蹲在便桶上,有意蹙起眉头做痛苦状。
狱卒锁上门,去了另外的牢房开门。
不一会儿,大牢里只剩下王开槐一个人了。
他走到牢门前,转身靠在门上,然后小步助跑,到了离墙壁不远处起跳。
尽管他伸长了手臂,但是离摸到窗口起码还有三十公分的距离。
这一跳,屁股的伤疤撕开了,疼痛让他龇出了牙齿。
他又进行了两次尝试。
最接近的一次,手指离窗口还有二十公分。
这可是一个不短的距离,一个不小的障碍,即便他能够在短时间突破自我的极限,也绝不可能逾越。
他有点后悔,应该把巫奇云留下来。
知府在公堂之上宣布的对他“择日问斩”的计划犹如一柄利剑,高悬在他的脖颈之上,压迫他敏感而不安的神经。
半个时辰过后,巫奇云回到了牢房。
“嗨……出去转一圈可真舒服!”
王开槐点头道:“看得出来,你气色不错。”
“你咋不去哩?”
王开槐翻动眼皮,双眼往屋顶抬了一下。
巫奇云笑了笑,“这个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完成的。”
“咱们等等。”王开槐已经把巫奇云当成了同伙。
巫奇云认真地点了点头。
过了个把时辰,大牢里灯火尽灭,陷入了黑暗。
王开槐凑到巫奇云身边,小声道:“起来。”
巫奇云起身走到窗口下,蹲低了身子,“上来。”
王开槐一脚踩在巫奇云的左肩上,后脚离地,反复几次,问:“可以么?”
“上。”
王开槐的双脚踩到了巫奇云的双肩,双手扶住了墙壁。
巫奇云咬着牙,慢慢地站直。
王开槐攀到了窗台,进而捉住了两根铁栏杆。
接着,他轻松地爬上窗台,蜷在了窗台上。
他用左手捉牢栏杆,右手攥拳,朝屋顶捶了一下。
一股钝痛从指头传递开来。
他又连续捶了三下,呼出一口气,小声对下方道:“不行。”
巫奇云说:“我拳头硬,让我试试。”
“不必了,我肯定不管用,顶不起你。”
巫奇云伸手向王开槐递出了一个物件,“那给你这个,看看有没有用。”
王开槐接过物件,凑到窗口一看,是一截十公分长的粗木棍。
这是巫奇云在放风的时候,乘着狱卒疏忽,从操坪的角落里顺来的。
王开槐用木棍捅了屋顶两下。
斜对面的牢房传来了几声咳嗽。
顿了片刻,王开槐使劲全力,对着屋顶猛捅。
“咚……咚……咚……”
“哧……”屋顶破开了一个小洞,泥石块落到了地上。
王开槐把木棍搁在窗台上,歇息了一会。
然后伸出手臂,用手指在小洞里试探。
他感到指尖已经伸出了洞口,甚至能够感受到劲风的吹拂。
他用指头扳住洞边,往下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