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真厉害呢…
是啊…挺厉害的…
你若是问我有什么样的感觉?或许之前我还有很多感想,例如看淡生死、看破人生之类的。但现在,我只能回答你――累。
很累。
长生无用,我只想回家。
可是,我的家在哪里?
纵观我的人生,毫不悲观的说,就像是一条行进在世间的清水而已。
如水的人生,虽没有方向,却千变万化。
只有当我被煮起来时,才会毫不在意地沸起来。只有当我被冽风侵袭时,才会心灰意冷地化成冰。
但尽管如此,最初的我,依旧是一股清水。唯有当我路过所谓的“世间”时,才会渐渐被各种颜色所侵污,最终变成了如今的灰黑色。
何谓世间?正如太宰治前辈所言,世间,即与你有交集之人之事之情感。
我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我始终认为人生最难做到的事,便是“难得糊涂”。
要想幸福,难得糊涂。
要想快乐,难得糊涂。
像这样淡如水一般的人,很难招人喜欢的吧。和这样的人聊天就像和得道高僧聊女人一样,他只会淡定地告诉你这是骷髅、这是骷髅、这是粉色的骷髅。
所以要学会适当地装点傻,这样才可爱。
正如我之前所言:思考人生的事,不哭出来就值得高兴了。
但是,对于死过两次的我、对于经常被逼得思考人生的我,还是会感到很累啊……
如上所述,是不悲观的说法。浅尝辄止,不予多谈。
那若是悲观地说呢?
例如思考人是什么、人际关系是什么、我们每天都在做些什么…这就太可怕了,我不敢说。
或许你认为我在耍你……但仔细想想,既然我不敢说,为什么还会提出来呢?
有些事情仅是粗略地从脑中闪过,便会使人浑身颤栗不已。
“所以要学会适当地装点傻,这样才可爱。”同样的句子,仔细思考后会不会悚然?
若你并没有这种感觉,那么恭喜你。我很羡慕你。
其实我很佩服我自己,因为我看起来还算是个正常人。
白睿说我看得开。嘛,这当然没错。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会偶尔用消极的想法来小小地慵懒一下。
想象一下:一个阴雨天气,你拉上了厚厚的窗帘,独自一人躺在狭小的床上,用被子轻轻地裹住自己,让这昏暗更加漆黑,让这光明无所遁形。而后,你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呼吸声与心跳声,乱七八糟地想一些会令自己流泪的事情;想一些关于人类、关于人生的“暗黑哲学”问题;想一些关于欺骗、谎言等隐秘地存在于世间的种种罪恶,然后在哭累了的时候蒙着脸美美地睡上一觉……
很舒服!特别舒服!简直像是脱胎换骨一样!不是么?
这就是泄、
这就是放纵!
放纵,就是慵懒。
梦儿,你收到了么?它不是指上的懒惰,而是指心灵上的厌倦与万念俱灰。
原来当初傲慢的不是单凰,而是那个在封域内看似冷酷稳重,实则蔑视一切、目空万物、不顾任何人想法地布自己的局、视所有人为布偶玩具并且满足于导演一切的我自己。
原来当初贪婪的不是白睿,而是那个看似纯真,事实上却害怕失去、渴望得到一切包括感情的我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切的我、将一切都归咎于白睿的我,自然迈不过这一步。我此时才明白,古人将修炼等级的量词设计成“步”的真正意义。以前的自己,真是愚蠢。
于是,贪婪便暂时搁浅了。
原来当初嫉妒的不是梦曼,而依旧是那个没有丝毫反省、依旧不知满足、没有安全感、愚蠢、丑陋的我自己。
回想起自己的经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度过了甜蜜而温馨的迷茫期,如一个孩童般初入世间,懵懂而无知;
而后我先后遇到了朋友、爱人、亲人等等真正关心我的人,我开始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复杂关系。若不是地球时有师傅的存在,也许现在的我还挣扎在某个不知名的街头,卖弄着蹩脚的演技以昏昏度日吧。那时我想,重活一世,我应该更勇敢地去接触那些以前极为畏惧的事物,例如人类。但,或许懂或许不懂,我就那么懵懵懂懂地进入了世中,一点一点探索着那“真正的”、“不是虚假的”、“缥缈的”感情;
再然后我遭遇了战争。我不知道当时我是怀着怎样的感情迈入那片战场之中的,我只是想,只是想在那神鬼皆惧的修罗地狱中看一看,看一看那令我屡次落泪的真情。生死之间,一切黑暗皆为虚妄,唯有真情最为耀眼。不是么?
最有意思的便属鬼镇了吧,那个闻人厉,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即使现在,我也无法完全相信他。说实话,那是我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如此赤、裸地直面自己的内心。即使在我第一次死时,也没有如此那般地令我绝望。
这些,都是我的罪……
我再次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