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不代表冷酷,而是他在尽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感!他作为万军之,绝不能在此刻怒吼出声!亲眼目睹了这毁灭人性的战争,能忍住不泄出来,欧阳信的确不愧为少年英杰!
此战结束之后,他便立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至于谢国,则同样伤亡惨重!这几乎是谢国所有的精英呐!居然仅仅在对方的试探战中便伤亡如此惨重!易闲愁眉不展,苦苦思索着。
智能从开战时便站在了易闲身旁。从头至尾,他都静静地站在那里默念往生经,没有任何表情。
当一个人凄惨地死于自己面前,那么自己可能会颤抖,会愤怒。当一百人死于自己面前时,那么自己可能会流泪,可能会怨天道不公。但,当千万人死于自己身前时,自己就只能感到一种沉痛的悲哀。
怒到极致反平静,伤到极致则悲哀。
智能没有随着易闲退出战场。他盘坐于此,任由大雨冲刷,任由鲜血淋漓!
夜晚终究来临了。大雨依旧磅礴如匹。有着乌云的天空显得异常黑暗。
整片战场中只有静坐的智能与拍打着翅膀的乌鸦。
一个挺拔地身影一步一步缓缓地向着战场走来。此人一袭黑衣随风鼓荡,清澈地眼神望着这片战场,显得波澜不惊。此人肩上有一只极为可爱的小黑猫――可爱到似乎根本不属于这片土地!可爱到,连可怖地战场都仿佛透着一股柔情。
此人正是消失许久的步休。
当日他独自一人默默地离开了谢国。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天都去了哪里。
步休依旧缓慢地走在这片战场中。无数地断臂、断耳、以及许多已经认不出模样的零件、断剑、断盔……散乱地堆在战场之中。步休仔细地打量着这一切,眼神无悲无喜。
小心地绕过一堆屎,步休行走的步伐忽地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一个无头男子手中攥着的一张纸。
纸早被血雨打湿,但纸上的字却依旧清晰地出现在上面。
步休缓缓念到:“爸爸,这是我亲手做的饼,你可一定要吃掉呦。还有妈妈又流泪了,我一定会成为一个男子汉,好好保护妈妈地!”
步休随手将信扔在了一旁,眼神依旧无悲无喜,拿起男子怀中的半个饼,淡淡说道:“你的儿子真无聊,我已经两天都没有吃饭了,不要浪费了。”
说着,步休轻轻拍了拍饼上的泥土和血肉,便慢慢地吃了起来。“老兄你应该没有艾滋吧,谢了。”
步休轻轻挥了挥手,继续向前走去。
战场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了大半,尽管有雨水的冲刷,但依旧异常粘稠。步休几乎每走一步都要多用一些力气才能再次抬起。
他看似毫不在意地继续向前走着,却在走了十步后一弯身,猛地吐了出来!
步休止住了呕吐,重新挺胸抬头,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走去。
“老兄,你这饼不会已经馊了吧。”步休的眼神依旧无喜无悲,仔细地看着手中的饼,说道:“恩,还没馊。”说着,便继续吃了起来。
“各位老兄、老弟,我真的很想为你们做一诗。但我的文采实在不好,就不作诗了。”步休轻轻地开口,漫无目的地说道。
“我觉得我还是要跟你们聊些什么…要不,我为你们唱歌吧。”步休依旧轻声说道,随即,便轻轻地开口唱到:“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没有妈妈最苦恼,没妈的孩子像棵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唱了多久,步休终于再次停下了脚步,略带羞涩地说道:“我喜欢听歌,但总是唱不好。这歌是我最喜欢的一,你们可不要嫌弃呀。”
“怎么会嫌弃,这歌非常好听。”一道淡淡地声音回答道。
步休大惊,一不小心踩到了某位男人最重要的部件之一。步休满面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啊老兄,我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那个秃驴吧。”
说完后,步休抬起头向着远方说道:“秃驴,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要度么?怎么没见你和电灯泡似的光?”
智能淡淡地说道:“步兄。贫僧最佩服你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开玩笑的本事。我诚心度,自然要返璞归真,不可使用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