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令正忙着被魔女扎针的时候,时间稍微倒回到前几天。
此时此刻的地表,背誓者刚刚才被白令给解决掉,躺在地面上安详去世。
看着这个如同怪物一般的疯子就这么躺倒在自己面前化成碎片,在场的人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
哪怕白令和背誓者的战斗他们并没有全程参与,而且也不理解两个人交锋的过程,但是不得不说、光是背誓者体现出来的“起源”的压迫感,就足以让在场的其它人都为之胆寒。
这是实打实的位阶差距,甚至犹在异种和人类的差距之上。
如果硬要详细描述,那么就如同人和……“神”一般。
而且这还不是从人类的神话之中扭曲出来的“神祇”,而是某种更加宏大、更加难以名状的真神,仿佛一瞥一视就足以镇人心魄,一举一动便能够撼动山海。
这是荀墨、丁炎他们过去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荀墨自不必说,身居半岛的他也算见多识广。被他狙杀的异种没有一千也有五百,而丁炎他们虽然踏入这个世界的时间比较短暂,但是这些日子里也见识到了不少常人难以想象的异常,甚至于“灾难”都见识过不少、体验也算超出常人。
然而即使是他们,此前也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怪物身上感觉到类似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几乎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要不是荀墨稍微还带一点理智,恐怕之前他么就只能傻愣愣地看着那个女人揪着先知的头发,如同在甩一个破布娃娃一样了。
不过还好,尽管不知道先知最后用了什么方法、但是似乎还是把那个女人给解决了。
想到这里,丁炎季千琴他们都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然而不久之后,超出他们预料的事情,再次发生。
原本看起来游刃有余的先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蓦然捂着自己的胸口,那张苍白平静的脸上第一次闪现出“错愕”的表情。
这种表情此前季千琴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
在他们的印象里,先知一直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超出他的预料。
所以在看到先知震惊的神情之后,他们都愣了一下。
然后很快,此前难以想象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
捂着自己的胸口,先知的身体里勐然之间冒出了无数白色的锁链,密密麻麻地宛如浪潮里的白色泡沫、将先知一层一层地缠绕起来。
这个过程奇快无比,还没等荀墨他们反应过来,先知整个人就彻底被白色的锁链缠绕紧密、不露一丝空隙。
等到站在最前面的宋清辞反应过来、慌忙想要拉开锁链时。
这些白色的锁链再次暴涨激增,就在在场众人的眼皮底下绕开,仿佛白色的丝线化作质地紧密的茧、将颓然倒地的先知一层一层紧密包裹在茧中,彻底断了内外的光芒和联系!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论是谁都有些震惊。
面前的这个茧几乎是把白令彻底包裹在了里面,并且茧的表面似乎非常坚硬、完全无法打开。
宋清辞尝试性地用自己手上那把八岐蛇牙,想要看看能不能划开一个口子。
然而无论她怎么切,那把本该锋锐无匹的牙齿都没能够划开面前这个白色的茧。
“可以了。”
荀墨拉着她。
听到荀墨的话语之后,宋清辞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抬起头,眼神之中少见地带上一些茫然:“这是什么情况?”
旁边的丁炎和季千琴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而荀墨则是绕着这个茧,转了小半圈。
他发现,眼前这个茧的材质似乎就是之前那个白色锁链。这些锁链紧紧纠缠在一起,构成了眼前这个密不透风的巨大外壳。
轻轻抚摸着这个白色外壳,荀墨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
“都退后,”他说道,“我看看能不能用我的枪把它打掉。”
这句话一说出来,旁边的丁炎愣了一秒钟:“你是想要用狙击枪朝着这个茧发射?”
“等等,如果你的枪直接贯穿了这个茧,那么茧里面的先知岂不是很危险?”丁炎下意识紧张了起来。
而荀墨则是瞥了他一眼,然后就从自己的后背上取下一柄又黑又粗、看起来朴实无华的重武器。
一边擦拭着自己的爱枪,荀墨一边澹澹地开口:“我会尽量朝着边角的方向开枪,而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还是说你想要看着你们老大被困在这个地方动弹不得?”
“他现在的状态看上去非常奇怪,如果不能够第一时间诊断的话,说不准日后会出现什么大问题,”荀墨说道,“而且我可不觉得你们老大被我射一枪就得凉凉。”
架好狙击枪,荀墨耸了耸肩:“再说了,作为一个先知、如果他真的凉凉了,说不定也只是因为眼下是他的一个预知呢?”
“嗯,感觉这么说可能有些甩锅,不过谁管他呢?”
说着,荀墨扣动了扳机。
下一秒钟,枪口迸溅着火焰,某种特制的子弹从枪管之中勐然滑出,裹挟着螺旋的劲气和威压,径直射向远处那个宽大的“茧”上!
很快,子弹准确地命中了这个由白色锁链构筑而出的庞然外壳。
“叮当”。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个掉落地面、并且滚了几圈的弹壳上。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荀墨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了起来:“连我对结界有特攻的子弹都穿透不了?”
别说是穿透了,甚至于连留下一些痕迹都做不到。
荀墨看得很清楚,就在子弹射中的地方,白色外壳上面也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白点!
这代表着面前这个巨大的茧并不是一个结界?!
想到这里,荀墨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开什么玩笑,能够在没有任何人操作的情况下就生成如此庞大的外壳,你告诉我这玩意儿不是一个结界?!”
他把狙击枪放在一边,挠着自己的头发、脸色阴郁:“吗的,就知道这次来会出问题。我就说祁光那个家伙不太可能会给我一些简单的任务,但是就算如此眼下这个地方也不是人待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