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帝都。
端王府的书房里。
端王负手站在窗口处,那双原本藏着忧郁的眸里一片晦暗不明。
而端王的身后站着一名面皮白皙年逾五十的太监。
只是他并没有习惯性的弓着腰身,但站姿却极为的恭谨,“主人,如今凰后已经收服了南疆,您该潜龙出渊了。
端王眸波闪了下,“出渊?”
那名男子听不出端王声音中的情绪,可他却继续道:“现在正是好时机啊,凰后以及北燕大部分的兵马都被南越牵制着,凰后分身乏术,帝都空虚,正是您的好时机。”
因端王背对着他,他看不清端王的神情,也没有等到端王的应和,他不由心里不安,试探的道:“端王?”
燕倾翰的唇角冷冷的勾起一抹讥嘲,这才淡淡的出声道:“人都道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可你们这么急躁,得到的是什么下场?”
端王没有说话。
男子不由继续出声道:“您想,等您登了帝位,挟制了燕帝和三位小公主和小皇子后,就算燕后回来也只能对您俯首称臣的份……”
燕倾翰声音轻柔的道:“等着她对我俯首称臣,恐怕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这一句,男子听不出端王是惋惜还是流恋。
“端王您是说……”
男子面色一紧……
端王闭了闭眼,唇边掠过一抹嘲讽,“你,现在立即回去,好生在洞里头藏好了,若是如此沉不住气,就不要再认本王!”
男子万分不甘,“老皇妃不在了,您如今就是咱们的主人……”
片刻,只听到端王喃喃自语般的道:“你们真是太过天真了,也未免过于轻敌了,你看夏太后,你看我母妃,你看中书令,你看我的王妃,她们哪一个不是拼尽全力,最后是什么下场?夏太后如今可就在天牢里呢,呵呵,前赴后继,可你却在本王面前鼓动本王去步他们的后尘?”
那名男子当即跪在地上,重重叩首,“王爷,老奴不是鼓动,自顾成者王侯败者贼,富贵险中求,这些从来不是等待的,而是争取。”
……
翌日
“那就等着本王的消息,而不是由你来指挥本王做事!”
那名男子终于听出了端王的不耐,当即面色惶恐,“是是,老奴再不敢了……”
临千初便已经站在了瞭望台上,望着南越方向。
整个边境交汇处是一望无际的荒原。
巳时未到,整个战场上泾渭分明,两国旗帜飘扬,一声声很有间断性的擂鼓声响彻天地。
沉寂了久远的边境,终于迎来了从未有过的震撼人心的画面。
平时相互守着自己的边界互不打扰。
此时临千初所在的位置正是两国的边界线处的瞭望台上。
是由个个山峦和平原隔成的。
而南越手边之处与北燕手边之处相隔不过百里。
只是他的声音却很洪亮,“久闻燕后大名,如雷灌耳,今日得见乃三生有幸,不若我们坐下来好好畅谈一番,燕后觉得如何?”
临千初偏头看向脚下不远处的穆箬一眼,她的脸上满是欣喜和激动。
而就在对面南越,不如五百米越过的瞭望台上,同样站着一名年逾三十的男子。
男子身材高大,距离有些远,看不清他的容貌。
临千初这才转过脸才看向对面,可惜却并未看到竺老的身影,她不由扬声道:“不必了,越王请看,若是确认无误,就交换人质吧。”
临千初扬声道。
那神情仿佛终于见到了她的挚爱之人。
而她的身边是秋吟和浣金。
越王见临千初没有理会,不由勾唇笑了声,“本王有心啊,来人交换。”
就在这时,从南越的人墙后走出三人。
“哈哈,燕后好生无趣啊,难得你我在此一见,燕后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临千初眯了眯眼,“这么说,越王无心交换了?”
指示他由两名士兵架着,就站在人墙前,等待着越王的命令。
临千初早知竺老到了越王的手里,越王必然会要挖出点什么东西才肯罢休的。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两个人架着一人走了出来。
那人头发蓬乱的垂在眼前,看不到他的脸面,更别说什么熟悉感。
况且这关乎竺老所有心血的东西,竺老岂会令商盟付之一炬?
可眼前临千初无法看清楚他的生死。
若是竺老不交代一些有用的东西定会受些皮肉之苦。
人心虽复杂,可临千初却对竺老很信任,她相信竺老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出卖她。
当即仰天大笑起来,片刻过后,他停了笑才道:“燕后这可怪不得本王,本王捉住了一名细作,自然要严加审讯了,可这老家伙竟然是根硬骨头,不管多大的刑伺候着,宁愿咬掉舌头也不开口,本王也是无奈啊……”
他说着无奈,可那声音里却满是嘚瑟,随即一脸无辜的道:“诶呀,早知道他是燕后的人,别说来我地界里窃取情报了,就是伤了本王,本王也是要给燕后几分薄面的,你看,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这要怪也怪燕后你要人要的晚了……”
“越王,你这是何意?”临千初扬声道。
只是越王却已经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了凌厉之色。
不等临千初大怒,下面的几名将领就已经怒极了,“越王,你太过嚣张了!”
越王却一脸的无辜,“你们可不能不讲理啊……”
“说了半天,越王是告诉我,你杀了我的人?!”临千初一字一顿的问道。
越王连忙道:“燕后不要着急,好像,还有一口气?这个昨晚本王看他的时候,他还是有气的。”
“住嘴!”临千初当即一声清喝,“我们若是也对一个弱不禁风的妇人做出这种事,和他那种人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