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舜华放下笔去洗手,沈靖渊看了看她练的字,等墨干了,便将那一沓字帖收拾好,放到专门搁置的匣子里。
“长进不少。”
“你好意思说呢,黄先生说我棋艺非常一般,压根就还没到你所谓的‘马马虎虎’境界,如今这评论字体好坏的,该不会又是作为丈夫对自己妻子的自吹自擂吧?我觉得我怎么练也跟以前差不多,好像定型了一样,你说要不要学多一种字体?”
颜舜华擦干净手,便脱鞋上床。沈靖渊紧随其后。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你不怎么开心。”
“爹来信了,说弟弟几个月后就要大婚,到时候我都快要生孩子了,肯定去不了。都怪你,要是推后一两年再怀孕,我是铁定可以到场的。”
她的确不太开心,沈靖渊没有想到是为了这事,不由讪讪。
最初为了不让她操心,他瞒着她,与岳丈商量着去相看了人,便直接把昭雍的亲事定下来了,想着反正是个好人家,到时候他领着她去喝酒也算是一个惊喜,只是没有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
“那什么,以后颜启磐小舅子的亲事,我一定会带你去,别生气。”
颜舜华望着罪魁祸,他一脸抱歉,于是她也没法再抱怨下去。
“这大半年都要呆在府里头,闷都闷死了。四个月以后,你可不可以带我出去走走?四到七个月的时候多多走动有益身心,有些身强力壮的,就连晚上的某些运动也是可以继续的。”
沈靖渊挑眉,双眼霎时波光潋滟,“噢,这样啊,你确定到时候你我还有空出去?在家一样可以运动啊,为夫一定会让夫人满意的。”
颜舜华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呻|吟|一声,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那什么,我如今这身体还是要多多锻炼才是,不够强壮,孕期折腾不得!要是生病了,连药都不能吃,只能靠身体自愈能力的,否则是药三分毒,会影响胎儿育。你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
她很快就重整旗鼓,振振有词,那大义凛然的样子,就好像刚刚她并没有点燃导火索一样。
“还有一年,你以为能躲过去,恩?”沈靖渊一手去揉她的头,乌黑亮泽,还柔滑得一如绸缎,手感很好。
感觉到某个地方被顶住,颜舜华热血上涌,不自在地离他更远了些。
沈靖渊却又贴近,还附耳过去说了些什么,夫妇俩便OO@@的好一会儿,才熄灯就寝。
这样平淡的日子如流水一般过去,黄先生厚着脸皮一直霸着鸿正斋,每天不是找沈靖渊晚上下棋,就是大白天等在半道上对颜舜华围追堵截,非得要她每天都跟他下一局,偶尔还会留作业给她。
四个月的时候,沈靖渊见识到了传说当中的胎动,那一天傍晚,他休沐在家,正饶有兴致地看她画画,将近收尾的时候,她却突然“呀”的一声轻呼。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