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少!”花怜月秀眉轻蹙,这个答案显然出乎她的意料。
阿达摸摸脑袋,憨笑道:“不少了,我哥哥在隔壁的清l县做衙役,一个月才四钱银子,还常常拖欠。”
“好吧,六钱就六钱!那做捕快是不是包吃住的?是不是就住在这衙门里?”花怜月长长的睫毛眨呀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就像个好奇宝宝。
阿达黑黑的面颊再度一红,嗫嚅着道:“那倒是不一定,如今衙门里只有邺捕头是长住着,其他的衙役,捕快们都是轮班在衙门里当值。”
“这样啊!知道了,多谢阿达哥。”花怜月笑眯眯的模样,就像是诱拐小男孩的怪阿姨。
“不,不用!”阿达头晕目眩的转身回了衙门,还差点被那高高的门槛绊一个踉跄,他完全忘记了才贴出去浆糊还没干的告示,此刻已经被花怜月揭下来紧紧抓在手里。
花怜月笑吟吟的转身,却与大双那张写满不赞同的小脸对了个正着。
“小姐,你想去做捕快?”大双一脸恨铁不成钢。
“这个嘛你看,咱们三个身上的银子都花光了,又不能去偷去抢。其实做捕快也挺好,还包吃包住的”花怜月一脸心虚。
“一个月才六钱银子月例,够咱们几天的花销?”大双开始扳着手指算账。
“咱们以前实在是太奢侈了,其实六钱银子也不少,隔壁的清l县才四钱银子月例。咱们节省一点,也是可以用很久的。”花怜月用力点头,以示决心。
“捕快可是贱籍,老爷若是知道了,会大雷霆的。”大双痛心疾的出言恐吓。
“当捕快的是花怜月,和爹爹有什么关系!”花怜月眼神飘忽,就是不敢与大双对视。
“可惜,人家衙门不会收女子做捕快。”大双终于使出了杀手锏。
“哪里?哪里?”花怜月慌忙翻看手里的告示。告示的内容非常简单,只写了招捕快的人数与岗位,却并未标注必须是男人。
大概那位写告示的章师爷,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花怜月这样胆大包天的小娘子,异想天开来揭告示。
“大双,你又在吓唬我,这告示上明明没有写女子不能做捕快。”花怜月小脸上立刻晴转多云,丝毫没有看见大双手扶额头,一副头疼不已的模样
做包子不同于包饺子,擀面条,光是将那面团醒到松软就需要不短的时间。
好在小双一直在耍宝般的卖弄功夫,倒是逗得看热闹的群众开心不已,丝毫不觉得时间难熬。
直到夕阳西下,漫天红霞遮住了半边天际,成群回巢的倦鸟啾啾叫着划过众人的头顶,那精心制作的包子,才在大伙的千呼万唤中成功出笼。
咬一口,满嘴溢香,嚼一嚼,两颊生津。那雪白的表皮松软到入口即化,内馅里的鲜肉与葱花,姜末的比例配合的天衣无缝。葱花,姜末不会抢了鲜肉的鲜美却又蔽除了猪肉原本的腥膻,吃起来汤汁四溢,嫩滑鲜美。
张大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欲哭无泪的望着对面那些哄抢的人群,再对比自己这边冷冷清清的凄凉。还有那几笼精心制作,冒着热气却乏人问津的包子,一种大势已去的凄惶在心头萦绕。
一个瘸腿的乞丐挤不进对面的人群,踌躇片刻后终于一步一瘸的来到张大胖面前。在他殷切期盼的目光中,乞丐战战兢兢的伸手欲取笼中的包子。
花怜月笑吟吟的端着一大盘包子走了过来,她随手从自己盘子里取了两个丢进乞丐端着的破碗里。乞丐大喜,忙迫不及待的端着破碗躲到一边去品尝美味。
花怜月轻盈的转身,如花蝴蝶般进了半掩着的府衙大门。全然不顾后面张大胖黑着脸,悲愤的大叫:“臭丫头,我张大胖和你势不两立。”
花怜月此刻大方的就像是菩萨座下的散财童子,一个个香喷喷,热乎乎的包子被送进沿途碰见的当班衙役手中。
衙役们也知d县太爷不久前曾经放话要给他们做个见证,于是也没谁这么不开眼,去拦她的去路。毕竟娇娇俏俏的小姑娘,未开言先满脸笑,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格外招人待见的。
尤其是阿达,憨憨的大黑小子却被一个热乎乎的包子加上一抹甜笑轻易收买,还不忘殷勤的将花怜月带到知县大人的书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