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东西让淳耳眼神一怔,而后抬起头看向孙云舟:“玄龟壳?孙公子真是舍得。”
一边说着,淳耳一边伸手将孙云舟推过来的紫檀盒子打开,看着里面青中带黑的甲壳,上面的古纹繁杂而难以描绘。
山海经之南山经中有言:阳山上,怪水出焉,而东流注于宪翼之水。其中多玄龟,其状如龟而鸟首虺(hui)尾,其名曰旋龟,其音如判木,佩之不聋,可以为底。
这样的神药,对于一个医者来讲,重过千金。
淳耳知道,孙云舟自然也知道。
淳耳没有伸手去接那个紫檀盒子,只是抬头看向孙云舟,缓缓道:“都说孙家已垂矣,在下还以为孙家当真如外面传言一般,将崩也。不想原都是胡诌,这拿得出手的东西,贵重的依旧少有人及。”
“先生言重了,不过当年家翁随先皇南巡,在山中偶得罢了。”孙云舟看着淳耳笑着说完后,脸色微微一变,又道:“只是我未曾想到,传言与世隔绝的淳耳先生,竟对世俗这般挂心。”
淳耳温言,手上端着茶杯轻轻摇晃的手一顿,很快又恢复了原样。他看着孙云舟淡淡的一笑:“生于俗世,又怎么可能真的与世隔绝呢。说出来不过徒增笑耳。”
“原来先生一直对俗世留了心。怪不得,孙家内府的事,不过片刻就传到了先生耳中。我听房门的人讲,先生是内子将临盆的那会儿就在孙家外头等着了?”孙云舟边说着,自个儿轻声笑了笑,又道:“若不是内子是毫无预兆的突然临盆,我还真会以为先生是一早就候着的呢。”
淳耳看着孙云舟,将手里的茶放下来,转头扫过一旁还在沏新茶的药童,漫不经心的道:“是挺巧的,若不是我将好出门去其他药馆拿药,又正好最近在研习胎症,令夫人才幸而保命。”
孙云舟没有回话,只是微微敛下眉,接过药童递来的茶。先是凑着鼻子轻轻的嗅了嗅,笑道:“这茶挺香的。”说罢,轻轻抿了一口,复而抬起头看向淳耳。
“这茶,我一喝倒是舒服极了,茶香沁了心脾,感觉胸中常有的郁气都通了通。”孙云舟说着,将被子往前抬了抬,又道:“不知先生这是什么茶?”
“不过闲暇自己做的药茶,若是孙公子喜欢,待会儿我赠你两包便是。”淳耳说着,放下手中的茶杯。
“那我就先谢过先生了。”孙云舟笑笑,也跟着放下手里的茶杯,而后将桌上的紫檀盒子又往淳耳的面前推近了些:“我收了先生的茶,先生自然要收我的药。”
“玄龟乃上古神药,可遇不可求。孙公子今日将此物赠与我,若只因为救了令夫人一命,怕是贵重了。”淳耳说着,目光落在紫檀盒子上,心思悠远。
“先生言重了,玄龟虽然难求,但放在我们这些不懂医理的人身上,也是白白浪费。”孙公子看着淳耳温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