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人照着沈莺莺给的地址,一路兜兜转转,最后来到了假山前。
“云玄探的意思是,我家芸儿躲在了这假山里?”楚中琅有些疑惑。
“是与不是,将军让人从假山山门进入看看便知。”
沈莺莺还是不卑不亢,周围的人却觉得称奇。
“这假山怎么可能有人呢。”
“还要进入山门,怕不是人被埋在了假山里?!“
“呸呸呸!不要胡言!”
楚府的亲戚、下人纷纷捂住了自己的嘴,但好奇的人群还是一个接着一个涌了过来。
楚夫人哪里还有观望的勇气,只让人扶着,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满面的泪水止不住。
楚将军扯了扯嘴角,最后决定自己亲自看个究竟。
他作为武将,虎背熊腰的,和窄小的山门形成了鲜明对比。但楚将军还是弓着腰,走进了假山里。
这座假山是将军府修建的时候便一并建立起来的,山门设计得非常狭小,用于一些玩物,诸如龟鹤栖居用的。
楚将军越往假山深处走,心越发沉重。
即使用很重的熏香味道掩盖,但久经沙场的他,怎么会闻不出来那芳香之间的人体腐朽的味道!
假山最里处点了油灯,楚中琅定睛一看,正好看见暗沉斑驳的墙壁上悬挂了一个人。
四肢被吊起,用一种很古怪的样子悬挂起来。穿着翡翠绿抹胸襦裙,鞋子掉落了一只,整个人的脑袋微微垂落。
一张脸被人用刀子划割得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样貌。
“婉芸!老夫的婉芸啊!”
稳重如楚大将军,泪水也终于忍不住决堤。
……
楚中琅亲自把女尸首背出来的那一刻,周围人瞬间捂住了口鼻。
妈呀!这味道也太冲了!
“这就是婉芸嘛!”
“怎么变成这样了!”
其他楚府的宾客也是面面相觑。
这种情况安慰也不合适,不安慰也不合适。
本来就精神脆弱的楚夫人更是受不了这打击,一度想要往假山的石头上磕去。
“芸儿!娘的芸儿啊!就让娘亲和你一起走吧!”
”夫人!夫人万万不可啊!“
在大家的左拦右阻下,楚夫人终于不再寻死,但还是望着自己夫君背上的尸首,不断泪流。
“楚将军,楚夫人,节哀。”
“我的婉芸……是谁……是谁害了你……”楚将军轻轻把尸首放在了原本夫人坐的那把椅子上,摘掉了尸首头发上的沙砾和叶子,对着那早就干枯稀廖的发丝,边哭边珍抚。
半晌,楚中琅看向沈莺莺,扑通一声,双膝跪在了地上。
再抬起眸,眼底里尽是狠戾。
“玄探!还麻烦您告知老夫!究竟是谁害了我小女!老夫定要生啖其肉,剥其筋骨!”
沈莺莺见他那父爱如山的样子,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满是嘲讽的意味。
“将军倒也不必这么伤春感秋,小女也没说这具尸首就是楚小姐的芳遗。”
“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错愕。
如果这人不是楚婉芸……那感情刚才哪一出都哭错坟了?
还忙着cos孙悟空的二流子贾大仙也是愣住了,停下了他的杂耍棒法。
“呔!照你这么说,如果这位不是楚姑娘,那楚姑娘又去哪儿了?这,姑娘又是谁杀的?俺老孙不明白!”
楚中琅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过了半会儿,抬手一挥,非常嫌恶地把尸首从椅子上扔了出去。
“既然这不是芸儿,那就不管她了。玄探倒是说说,芸儿又去了哪里?”
沈莺莺仍然冷笑。
怎么,你的女儿是女儿,别人家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了是吗?
要不是本仙今日来这么一遭,这具女尸可真是无人过问了。
可怜了这姑娘。身形皮样,最多不过十六岁。偏偏惨死在这将军府,却无人知晓!
心底里纵有万般不悦,但在人家地盘总要乖乖听话。更何况这楚中琅是武将出身,府中也多是绝顶高手。
想着,沈莺莺扯了扯嘴角,“这女尸虽然不是楚小姐,但死因却和楚小姐息息相关。想要知道楚小姐下落,还得从这姑娘身份查起。“
楚中琅抿了抿唇,“那依玄探所见,这女姓甚名谁,和我家婉芸又有什么瓜葛呢?”
沈莺莺张了张嘴,本来想说什么,但听耳边突然想起。
【您好,宿主。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五点整,请问是否打卡下班?】
旋即,沈莺莺抚住了额头,看上去有些苦恼,“近几日占卦问事实在是太频繁了,身体不适,将军,我们明日再谈吧。”
昭雪坊酉时即关门大吉之事,楚中琅还是略有耳闻的。
但他才不管这民间探坊有什么规矩,他要的是他女儿如今下落何处!
楚中琅冷哼了一声,“云玄探什么时候想明白这事就什么时候明谈,不必等到明日。”
说完往左右示意了一下,左右站着的家仆们立马从腰间抽出了东西。虽都只露了个角,但能看出都是些匕首飞镖之类的暗器!
“玄探想好了再说,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务必要——尽早。”